穆昀清依舊沒有看她,隻保持著原來的坐姿,在冰冷的沉默,凍成了一座雕塑。
“看來是呢……”
穆潔盈歎了口氣,幹脆走上來,一屁股坐進了沙發,自顧自道:
“哥,暖初高中時,因為她媽媽的關係,在學校總受人欺負,我記得最嚴重的一次,她還差點被幾個高年級的師兄給……”
“夠了!給我閉嘴!”
沒等穆潔盈把話完,穆昀清幽暗無光的黑眸卻倏然一緊,似有寒意乘著鋒利白光忽閃而過,當即抬高音量,就冷冷地止了她:
“你要是再敢些廢話浪費我的時間,現在就給我滾!”
穆潔盈背脊一涼,下意識吞了吞口水,當即噤聲。
雖然她和穆昀清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她這個哥哥從一直待她很好,是寵著她也不為過,更是從未像這般對她展現過怒意……
原因,恐怕就是季暖吧。
雖然穆潔盈知道,這是穆昀清在乎季暖的表現,她也為此而感到高興,但要她正麵承受這仿佛從地獄而來的怒火,她還是有些後怕的……
穆潔盈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繼續道:
“我想也是……你也是華英實驗畢業的人,應該也有聽過這件事。但是,哥,你應該不知道吧?在暖和徐潛的訂婚快要取消那陣子,她有兩次,差點就被徐潛給……強迫了。”
“……你再一遍?!”
穆昀清額角青筋猛地一跳,這才終於抬起眼來看她,深不見底的黑眸深處,似有危險暗湧浮動,寒意溢出眼尾,臉色瞬間陷入冰封三尺的陰沉之中。
就連他原本舒展著的修長十指,也猛然收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要將那辦公椅的扶手給捏碎了去……
“是暖跟我的,當時,她還住在徐潛的私人公寓……”
穆潔盈看著穆昀清的神色變化,也確信了,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哥,暖經曆過一個女孩子最不願意經曆的事,雖然是強迫未遂,但對於女孩子而言,那可以是最可怕的陰影了……”
著,她歎了口氣,突然生起悶氣來似的,有些埋怨地道:
“我之所以不提她身上其他糟糕的經曆,僅跟你這兩件事,就是因為:我覺得,就算沒有後來季芷柔背叛她的事,暖也早就無法對哪個男人付出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了……”
她強調了“男人”,而不是“人”……
明顯是在指責穆昀清太強求季暖對他這個“男人”的信任了。
然而,穆昀清聽出這層意思來,卻唯有額角青筋緩緩伏動,臉色始終陰沉著,竟是沒有一點再被激怒的模樣。
反倒是那狹長眼尾處,有一抹細微的惻隱倏然溜走,滑進他冰冷的心坎,針般刺痛。
驀地,他隻想起那晚,他將季暖從姚秉林的房間帶回公寓後,她在他身下崩潰大哭的模樣……
那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哭。
卻是他第一次見到她褪下了堅強的軀殼,露出心底真正的卑怯與脆弱。
“該死!”
穆昀清緊蹙眉頭,緊繃著薄唇,忍不住咒罵了一句,當即拿過手機按下了齊軒的號碼,冷聲道:
“馬上給我把徐潛找出來!”
……
同一時間,穆家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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