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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城是個不大的北方城,下轄兩區一縣,此時裕城市人民醫院最頂層的一間病房中,有一名腿捆石膏的年輕男子正在病床上望著電視機出神,電視上是一則新聞。
主持人:“今晨,有一個年輕人火了,怎火的呢,跳樓!”
隨著主持人話音一落,電視畫麵轉到一處工地上,這畫麵並不清晰,顯是工地上隱藏的攝像頭拍攝的,隻見夜色中一名年輕男子出現在工地上,隨即緩緩登上一旁未完工的高樓,攝像頭廣角範圍有限,隻拍攝到該男子在高樓頂部停留了片刻,便從樓上跳了下來。
這段視頻是無聲的,過了片刻後有一名工人跑了過來,這名工人對著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大呼叫,不多時更多的工人趕了過來,視頻到此結束,畫麵定格在這,電視中又響起了主持人的聲音。
“據悉該男子被送往醫院後,得到及時救助,目前已脫離生命危險,但事情到此並沒有結束,我們的記者采訪到了第一位發現該名男子的李先生,接下來請看本台記者發回來的現場報導。”
“大家好,我是本台外派記者朱奇,現在站在我身邊的這位工人大哥,就是昨夜第一位發現跳樓男子的李先生,李先生您好,請問您發現該名跳樓男子時是何種情形?”
“哎呦俺滴個親娘哩,你可別提了,俺半夜起來上茅房,就聽到一聲慘叫,滲的跟殺豬一樣,俺就抓緊過來瞅瞅,哎,你好好一個夥子咋就這想不開呢,今俺老板還埋怨俺們不好好看工地,要扣俺工資!”
“要扣您工資?”
“可不是嗎,不過夥子沒事就好啊,沒事就好啊,這高的樓也得虧他命大。”
“好的,那李先生,對此您還有什看法嗎?”
“俺哪有什看法啊,就這吧,俺得去幹活了。”
“好的,主持人,這是全部報導內容,我是朱奇。”
畫麵回到主持人身上,他怔了一下後笑道:“好的,感謝奇帶回來的采訪,如大家所見,這一人輕生舉動,連累的卻不止他一人,在這啊,本台也提醒廣大民眾現代生活壓力大,但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請珍愛生命。”
“最後讓我們為這位被扣工資的熱心工人大哥點讚,更多新聞請關注……”
“啪。”
看到這,病床上的男子抬起遙控器關閉了電視,陷入沉思。
“沒想到我蘇揚也有上電視的一,我沒死成,倒是對不起那個工人大哥了。”
沒有錯,病床上的這名男子便是電視中的跳樓男子,賭狗蘇揚。
“那高的樓,都沒能摔死我,廢物賭狗就是廢物賭狗,連自殺都能未遂。”
蘇揚在心中咒罵著自己的無能,他並不認為自己活下來是意,隻怨恨自己連死都不會,望著身下厚厚的石膏板,他不知道這雙腿現在是否還屬於自己。
他腿上的石膏板十分厚重,令膝蓋以下部分繃得緊直,是以他無法活動以測試自己的雙腿是否還有知覺,隻知道醒來後便在這間病房。
病房中空蕩蕩地,三張床位,隻有他一個病人,外麵走廊上也靜悄悄的,他醒了得有半個時了沒有聽到一絲動靜,按了幾下床頭牆壁上的病鈴,也不見有人來。
透過窗外,可以看見外麵陽光正好,是冬日少有的好氣,像是到了正午。
一陣冷風打進室內,吹的蘇揚打了個激靈:“我又沒錢付醫藥費,大不了再死一次。”
懦夫就是懦夫,不會因為一次苟活而改變什。
“他就在樓上嗎?”
“是的,趙科長,照貴單位的要求,我院已經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了。”
“那真是謝謝你們了,劉院長,這兩年辛苦您了,總是來麻煩您。”
“見怪不怪了,但是,趙科長,像這樣的人還有多少,貴方這樣瞞下去不是辦法吧?”
“不知道,目前組織上已經盡全力普查了,效果還是顯而易見的,最起碼到目前為止社會大局穩定,劉院長,您也是特殊公民,您應該知道特殊公民基本法暫行管理條例中寫明了特殊公民也享有言論自由的權利,我們對外界並沒有隱瞞,隻是他們並不關注而已。”
一陣交談聲忽然在蘇揚耳畔響起,這聲音似乎隔得極遠,不像是從走廊中傳來的,可卻一字不差的落入他耳中。
“聽錯了?”當交談聲嘎然而止,耳邊又沒了動靜,蘇揚頓時心生疑惑。
就在他以為自己因重傷產生了幻聽時,走廊中忽然響起了一連串腳步聲。
這腳步聲劈啪啦,顯是腳步拖遝,聽起來像拖鞋的聲音。
“吱啦。”不多時,病房門被人推了開來。
“蘇先生?”來人尚未進門,便出聲呼喚。
話音一落,他便走了進來,蘇揚見來人竟是一名穿著隨意的中年謝頂男子,這男子身材肥胖,上身穿著羽絨服,下身穿著亞棉褲,大冬地腳下卻瞪著一雙拖鞋,他兩耳下垂,倒是頗具福相,正用一雙眼睛打量著床上的蘇揚。
聽到這有些耳熟的聲音,蘇揚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談話,試探道:“劉院長?”
“哦,我不是劉院長,我姓趙,叫趙維,民政局的人,你瞧我也不像是個大夫啊。”
趙維麵露微笑神色,可話一完又仿佛意識到了什,問道:“你怎知道這的院長姓劉的?”
蘇揚不假思索道:“我聽到剛才有人談話,那聲音很像你。”
“你能聽到我們在電梯的談話?”趙維聞言眼睛微微一眯,笑容不變道:“那這除了修複能力以外,您還擁有靈敏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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