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莊鶴炎贈我之物派上用場，這回算不算我們占了上風？”

    宣紹的筆觸比往常更加冷毅桀驁，他一揮毫，最後一捺躍然於紙上。

    沈遊道：“隻怕楚姑娘會越陷越深，倘若讓她知道真相，那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我們不能讓她知道，待事情結束，我自會同她解釋。”

    宣紹將那幅字端給他看，“你瞧瞧，利雅國的墨汁跟我國有何不同？”

    “清透、濃淡適宜，確實是墨中上品。”

    宣紹笑笑，“琥墨原液加上紅絲線，竊兵符者手掌見紅，這步棋，我們走對了。”

    沈遊道：“可惜楚姑娘不知他已露出馬腳，況且他早已在她身邊獲取不少消息，我們還是晚來一步。”

    “欸，呆子，也並不一定，你沒聽過有句話叫‘後來居上’？隻要有心，這場仗終歸是我們贏。”宣紹將那幅字重新擱置在桌上，“事情既走到這一步再沒有轉寰的餘地，現在隻盼橫河那不要叫我失望。”

    “但願如此。”沈遊起興，他也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師妹！”

    又過幾日，戚淮和青岫入京來到將軍府，將軍府門庭破敗，不複昔日景象。

    但他們沒有想到會在這遇上柳延芷。

    柳延芷將他們拉至角落，“師姐，你何故和姐夫來此，你們又怎會找到將軍府來？”

    “師妹你還呢，我們到京城才方知將軍府出事，你不逃命偏偏在此地逗留，是不要命了嗎？”

    青岫話語雖極盡責備，卻滿滿擔憂。世人皆知將軍府沐承皇恩，眼下樹倒猢猻散，柳延芷現身實在不合時機。

    柳延芷沒有南下，實則她在找文書，這種危急關頭，她不可能棄家族於不顧。

    “師姐，我還有點事情沒有解決，所以想解決完再走。”柳延芷沒有對青岫出實情，她比較好奇他們進京的原因。

    青岫道：“師父被人擄劫，江湖兄弟在京城將軍府一帶見過他們，所以我才和戚大哥前來一探究竟。”

    “什，竟出這等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延芷極其糟心，“師姐你別急，我和你們一起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你們去那邊看看！”

    將軍府雖然俱被查封，但官府仍派不少兵馬前來把守。

    戚淮道：“別在這話，我們換個地方。”

    人多眼雜，三人最終在一處破廟落腳，柳延芷將事情來龍去脈出，欲與他們商討。

    “咀杏園？你懷疑將軍將文書藏在了咀杏園！”

    這幾日柳延芷來回去將軍府好幾趟一籌莫展，她突然想起柳昂最後一句話，若非提示，他又何必如此鄭重囑托？

    戚淮道：“牢中眼線眾多，柳將軍確實有可能這樣告知於你，我們不妨去咀杏園探探，也許能探到什線索。”

    青岫對戚淮道：“可是我們三人易暴露目標，這樣吧，我和師妹去，你留在這繼續監察將軍府的一舉一動。”

    “好。”

    柳延芷和青岫並未作什特殊打扮，她們像尋常客人一樣來到咀杏園。在老板娘上樓之際，柳延芷露出將軍府的信物，隨後，她被帶往樓上，青岫在門外望風。

    “姑娘，我等你許久了。”

    老板娘擰開花瓶底座的機關，將一方檀木匣子捧了出來。

    “將軍所托之物皆在麵，姑娘打開看看。”

    柳延芷一看，麵有兩封信，一封是柳昂口中的文書，另一封是他的親筆信。

    “欸，浮雲遮眼，人多眼雜。”老板娘突然按住她的手，笑意盈盈地：“往常夫人最喜嚐我們這的鮮花餅，姑娘若是得空，也嚐一嚐吧，我們百年老店，從滄州到京城，攬了不少好名聲呢。”

    老板娘著從桌上拿了一塊鮮花餅放在她嘴，柳延芷頓覺口中香甜軟糯、齒頰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