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太多英雄情節，品過太多正氣之詞，當有一，總歸是不成熟的認知，犯下破壞心的理想人格時，人生仿佛就沾上了永遠抹不去的汙漬。

    畢竟是中學的晉升階段，恬妮不再像學時，接受每門課的知識都遊刃有餘，對難題會百思不得其解，對方法會百試不得要領。

    做著八點再不能按時完成的作業，恬妮時常敲打腦袋，在困意的糾纏掙紮，望著窗戶的模糊倒影，反複叩問為何竟是這樣愚蠢。

    期中考試來臨，各個年級打亂順序將進行混考。與恬妮相鄰而坐的是一個三年級學長，頭發有點微翹的卷，拔挺的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鏡。

    上午考語文，甜妮緊張出一身汗，完全在意不進身旁的人，不過好歹是擅長科目，考完閉眼緩口氣，很快舒了心。但是下午不好過，身為數學課代表的甜妮，近來卻愈來愈覺得有壓力。

    下發試卷，宣讀考場紀律，熟悉的監考老師，熟悉的試卷翻轉聲，卻絲毫沒有讓人冷靜的效應。在打鈴動筆前，恬妮看著黑白試卷愣出神，一種不祥的預感嵌滿每一個神經細胞。

    果然，做到大題時，恬妮已無法再控製躁動不安的心，該怎辦，她在草稿紙上各種嚐試，各種勾畫，卻沒有絲毫頭緒，這種無助與挫敗急得她想哭，她害怕，她從來不知，自己原來竟這般在意，每一種會破壞她優秀形象的可能。

    正當恬妮內心焦急地暴走時，她胳膊肘突然被撞了撞。恬妮煩躁地顧不得抬頭，隻以為是對方的不心，便縮了縮胳膊，繼續埋頭苦想，結果又被撞了下，力道稍比前次而大。恬妮瞅瞅老師，很悠閑地坐在講台上翻看試卷，便轉頭瞪向身旁的黑框學長，怒視的眼光中，一副你要幹嘛的莫名其妙。

    黑框學長勾勾食指，示意恬妮把試卷拿過來點。

    恬妮心一顫，這是要幫我做題嗎？

    換做平日的恬妮，一定鄙夷地看他一眼，再把試卷拿的更遠，但是這次，恬妮卻鬼使神差般地聽他指示，假裝不經意地推進試卷，用手肘撐著腦袋，假裝要做另一麵的題。此時的恬妮除了對糟糕成績的畏懼，似乎全然想不起其他顧忌。

    黑框學長的動作很快，步驟和過程唰唰地就寫到草紙上，恬妮沒剩多少時間，也是唰唰地就往試卷上騰。

    鈴響交卷，恬妮才慢慢恢複冷靜。她呆呆望著散亂在桌上的文具，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怎樣糟糕的事，一股鑽心的疼痛，讓她不自覺地眼眶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