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獲得消息的渠道，或早或晚；每條路之間都是互相連通著的，或寬或窄；每個人的心一個個都各懷鬼胎，或上或下……

    蒼茫的西北大地上，來自四麵八方的不同勢力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當一輛輛接踵而至的汽車越過樸實無華的黃土高坡，經過潔白如玉的鹽池和幹旱草原，身後已是過往雲煙，伊犁仿佛近在眼前。

    但是，所有人選擇的線路都必須要穿過狹長的甘肅，河嶽根源、羲軒桑梓，這個遙遠的狹長地帶就是相傳伏羲女媧和黃帝誕生的地方。隴山，又稱作六盤山，甘肅境內的大部分都分布在隴山以西，所以便有了以隴代甘的法。

    這的地形已經和之前所有經過的地方變得很不一樣了，黃土高原、青藏高原和內蒙古高原三大高原的交匯地帶就在這，八千餘年的曆史注定了這是一塊兒不平凡的文化搭界處，西達新疆，北扼寧夏和內蒙古，東通陝西，南瞰四川和青海……

    隻是在這茫茫的夜色，張子山隻得透過車窗外皎潔的月光勉強感受著這不一樣的大氣與滄桑。

    人的格局往往就是這樣豐富起來的，古人過的讀萬卷書走萬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你閱覽過什樣的世界，或許你心中就會形成什樣的格局，而這個格局往往會左右一個人此生靈魂站著的高度，暫時的成功或失敗都不是衡量一個人格局的要素，隻是人們總喜歡把自己局限在某一個不難逾越出來的格局，慣性使然。

    車子的人們還在談笑風生，張子山敷衍應承著，此生從未踏足過的西北大地，看來這一次自己是要走個遍了，想著遠在他方的左曉晴和孩子，還有自己缺席了的母親的壽宴，張子山輕輕皺起了眉頭，眼睛卻始終看著窗外，身處在這三大高原交匯的地方，張子山的呼吸慢慢局促了起來……

    身前木大哥和他的老婆孩子擠在一起的樣子倒映在了車窗上，張子山看在眼心頓時五味雜陳翻騰起來。

    雖然前途未卜，但是木大哥一家四口此刻的瞬間其樂融融已然是張子山心中眼見之處最美的畫卷了。而張子山自己又何嚐不是前途未卜，命運多舛，這次又是一次不期而遇的意外劫數，張子山盯著窗外的廣袤浩瀚，仔細琢磨著自己計劃的銜接之處，愁鎖深眉。

    遠在龍門的左曉晴又被噩夢驚醒了，這個夜，已經是第三次了。

    翻來覆去的左曉晴緊閉著自己的眼睛，呼吸聲非常不均勻地在村北這間空蕩蕩的房間伴著鍾表的滴滴噠噠聲緊張著左曉晴緊繃的神經。

    已經六了，張子山還是音訊全無，或許連左曉晴自己都不知道，隻這短短幾的功夫，右側的耳朵上邊竟然長出了兩根白色的頭發……

    在左曉晴的心，張子山就是這個家的大山，是自己要依靠一生的大山，隻是這座山恍恍惚惚地在左曉晴的腦海晃來晃去，不知不覺間，左曉晴的手心已經全都是汗了……

    兩個孩子倒是睡得很香，實在睡不著，左曉晴索性從床上爬了起來，披上衣服走到了東屋，翻起了手中的新舊約全書……

    沒翻幾頁，實在是心亂得很，左曉晴站起身來在的東屋蹣跚著腳步，坐立不安。

    思來想去，左曉晴還在猶豫著亮之後要不要再去一趟公安局問問張子山一案的進展情況，昨和今警方兩次給出的答複都是一樣的，雖然左曉晴實在是不願意就這樣幹等下去，但是自己的心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照顧好兩個孩子照顧好子山娘和這一整個家……

    都這個時間點兒了，“鐵三角”還在豪華包廂喝著酒唱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