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輕哼著不知名調的淺金發色男子聞聲回頭, 微微上挑的金紅色眼瞳彎了彎，緩緩露出一個溫軟笑容：“啊，是弟弟丸啊。”

    他偏頭問道：“找我有什事情嗎？”

    膝丸深深的凝視著麵前笑顏可親的男子半響後，握了握拳，沉聲道：“您究竟, 想做什？”

    髭切看了他一眼，邁開腳步，走到屋簷下的陰影中，白色的外套下擺輕輕晃動。

    “兄長！”

    “噓——”髭切倏然回頭用食指壓住了嘴唇, 眼眸浮現捉摸不透的笑意, 唇角微勾：“弟弟丸，不要妨礙我。”

    “我們正在做的事情, 不也是你想要做的嗎？”

    “還是……”語調驟然拉長：“你已經開始後悔了嗎？”

    膝丸呼吸一滯, 他低下頭, 沉沉道：“可是……您沒有過主君她會承受……”

    “任何事情都會有代價。”

    輕軟的聲調瞬間一冷：“如果你覺得失去那個人也無所謂的話，盡可以去阻攔。”

    怎可能無所謂, 那個人對他來……

    【膝丸嗎……不愧斬殺過土蜘蛛的曆史名刀，完全擔任得起源氏重寶的威名。】

    【恭維？抱歉, 我不太會這種話，隻是將心中的感歎如實出來而已, 給您造成困擾了嗎？】

    【膝丸殿果然很可靠呢，每次事情交給你都讓我覺得十分安心。】

    【啊？這是您的兄長嗎？看上去已經要碎裂了……需要靈力修補, 好的, 我明白了。】

    【請不要傷心, 您的兄長一定會回應您的期待的，在這之前，我會努力貢獻自己的微薄力量，作為您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回報，我也會陪著您一起等待的。】

    【還是很難過嗎？……我知道了……欸，請不要亂動，三日月大人這樣安慰人最有效了。】

    【我們之間的秘密？……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您既然提出要求了，我會滿足您的。】

    【今後，請和我相伴，直至永遠……】

    【膝丸殿，這就是您的願望嗎？】

    【啊，我明白了，這是寫給您兄長的吧！】

    膝丸神情迷茫，眼浮現寂寥夾帶著溫柔的回憶之色。

    不，不是的……

    那時候他沒有出口，隻是一臉惱怒的順應了她的誤解，所以她到最後什都不知道。

    不會再有人像那個人一樣會對他的所有貪婪予以回應，貪欲就像個無底洞，一旦開啟，就沒有終止的時候。

    想要束縛她，想要留下她，想要禁錮她。

    所以……弄壞她吧。

    這樣她就不會離開你了。

    心底的惡念在他意識中蠱惑，蠶食他僅存的不忍和理智。

    髭切已經悄無聲息的離去，膝丸站在原地站了很久，等他再度抬起頭的時候，溢滿痛苦掙紮的金紅色眼眸依舊回歸於一片發寒的平靜。

    他微微側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刀柄，薄綠的發色清冷如月。

    ……

    初雪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程度的痛苦，好像身體被碾碎一樣，腦子滿是各種喧雜痛苦的惡念，靈魂都好像被撕裂成了碎片。

    “初雪，不要去想那些東西，睜開眼睛！”

    眼睛不受控製的睜開，由於意識未能同步，視線一片蒼茫的白色。

    “看著我。”

    明朗清澈，帶著成年人的低沉聲線溫柔的傳入耳畔。

    初雪混沌的意識恢複了一點清明，她遲鈍的眨了下眼睛，刺目的白芒緩緩褪去，一張俊美耀眼，仿佛皮卡皮卡發光一樣的臉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