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將夢想寄托在他人身上，南一並不認為自己是個無能的懦夫。人人皆有將軍夢，美夢成真有幾人。寧為雞頭不為鳳尾，既然成為卓越之將太過渺茫，那不如尋求成為最傑出的輔臣，輔佐最有潛力的“帝王”。

    告別仿徨，南一要為自己明智慶祝下，鬥膽邀請老板去品嚐下全州三寶之一，美其名曰感受本土風情。

    奈何齊子默的胃太過挑剔，對此興趣缺缺，反倒是對韓紙有點意動。

    他們所下榻的酒店就在球場旁邊，南一查找出韓紙館後，兩人從專屬通道離開。卻不知被有心人“盯”上，在半途被截了道。

    “齊子默i，你好。”上前打招呼地不是別人，正是奇怪組合之一那位看台上的中年男人，從他平穩的舉止來看，應該是專門提前等候於此。

    齊子默點頭回應，南一見狀便退後一步等待。

    中年男人似乎不擅長寒暄，雖然預料過會碰到冷臉色，但是這徹底無隻言片語還是讓他蒙了一下。

    “打擾了，你教得很好，我的意思你的教學很精彩。”他試著將話得漂亮些。

    “謝謝。”齊子默雖然不趕時間，但這無意義的交流還是跳過為好，也順便解了對方的尷尬。

    “你應該不是來專程表揚我的吧？”

    中年男人很幹脆地承認了，臉上泛起的歉意非常親切。

    “請你告知下，剛才那球場的孩子有培養的可能性嗎？”

    正常人都不會認為這中年男人與他口中所的“孩子”是伯樂千馬的關係，齊子默當然不會回答地太直白，“想必你更清楚些。”

    中年男人即使不懂球，但對娃娃臉的了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問這話也就出於無奈想保留一絲希望，沒有中頭獎也算是意料之中，但沒有一點失落當然是假的。

    “，這孩子現在好像也就對這個有點興趣。”無可奈何的語氣比他眉宇上的愁容與夾雜的白發更顯苦澀。

    齊子默並不認同，但凡對運動有點愛好的人，身體不會羸弱到風能刮走的地步。

    “大器晚成的運動員是有，但需要深厚的底蘊才行，二十四五打基礎不管身體還是技術都太晚了。”

    這句話徹底鎖死中年男人的所有心思，何止二十四五，二十八九都有了，這才是最憂心愁苦之處。怒惱咬牙，氣急插腰，心酸歎氣，轉瞬的動作變幻詮釋了他這幾年來重複了一次又一次的心路曆程。

    “我無法理解他在想什。”

    “或許你應該親自問問他。”話點到為止，中年男人話的生疏與陌生無一不代表著這對奇怪組合的交流稀少，甚至可能根本沒有。

    “老板，那中年男人有什特別之處嗎？”值得“親切”地聊這“久”！

    “沒有，我就想了解一個父親在想什。”

    南一沉默，扭頭不再看齊子默凝望車窗外的孤靜模樣。

    歲數越過了矯情的年代，再加上齊子默“冷血”因子的存在，難言的情緒也就區區一根煙的功夫，便灰溜溜地逃走了。到達韓紙館時，已恢複泰然的齊子默甚至興致勃勃地龍飛鳳舞了一番，結果便是不僅買了一打韓紙，還被附贈了幾套文房四寶，那是韓紙館社長因齊子默願意讓他收藏其那副筆墨的答謝之物。奈何無功不受祿，南一最後還在老板授意下付了全款。

    “老板，你的生意真好做。”假送真賣，這招對儒雅之士真這靈嗎？

    齊子默漫不經心地抬眸，“你可以直接我死要麵子。”

    “維持形象與死要麵子是兩碼事，請您勿妄自菲薄。”

    歸途時，車在酒店前方一個路口遇到了紅燈，南一踩住車，回頭問道：“不過您之前寫得那幾個字是什？”

    “國泰民……”

    “吱~~~”正在這時，一輛白色轎車貼著奧迪的車窗疾馳而過，留下兩道長長的車痕跡，輪胎摩擦地麵的巨大刺耳聲讓正在過斑馬線的行人們警覺地退回了安全線，除了某個目不旁視的身影。

    尖叫聲與群起的勸阻聲始終未引起他的注意，轎車不偏不倚地與他相遇在斑馬線的終點，身影倒下前，齊子默瞧見了那件眼熟的衛衣。場麵在那一瞬間凝固，一隻足球蹦蹦跳跳地撞上路緣石（馬路牙子），回彈停在了雨井蓋上。

    得虧於白色轎車車夠早，最後就伸進斑馬線一個車頭，衝擊力了許多。車的女司機嚇得驚慌失措，第一時間跳下車查看被撞之人。

    一名男子歪扭著身軀躺著地上，暫時未看到明顯的傷痕與血跡，女司機不敢亂碰，隻好無助讓旁邊的人先幫忙叫救護車。

    “先生，你還好嗎？先生，能聽到我話嗎？”男子睜著的雙眼讓女司機急速的心跳緩衝了些。

    男子呆滯了片刻，緩慢地坐了起來，眼睛無意識地往左右看了一眼，單手杵地晃悠地要站起來。

    “先生，別起來，先等救護車來吧。”

    男子置若罔聞，我行我素地站了起來，腿處的擦傷卻又讓他不自覺地彎了膝蓋。

    女司機伸出手去攙扶，繼續勸他坐下休息等救護車帶去醫院檢查。卻遭男子伸手拒絕，他嘴嗚咽了一下，側身繞開女司機一步一拐地往自己之前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