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那時候的她已經認命，她不怪任何人，他壞了她名節，但是他給了她做女人的快樂，他被千刀萬剮，她以死相抵，這很公平。

    直到萬念俱灰的她忽然聽到他為她開脫的話語，她忽然欣喜若狂，她不希望自己可以活命，隻在乎給了她真正快樂的這個無恥的男人是否在心真的在意過她，雖然之前她從來沒有奢望過。

    當她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她忽然湧上了深深的希望，如同在黑暗中看到光明。

    她不在乎他的人品，也不在乎做過多少罪孽，她隻在乎他是否曾經在意過她，哪怕一點點，這樣她就可以死的瞑目，哪怕隨後萬劫不複。

    於是她拚命的追問他，可惜他已經聽不見了。

    她親眼看著他被剮完最後一刀，然後他的靈魂在萬鬼噬魂陣中傳來慘絕人寰的叫聲中，她爬上了將軍府後麵的懸崖上，縱身跳下……

    ………………

    無數年後，當她成為那個眾人眼高高在上的冰清玉潔的女神，甚至是在人族七子與魔道九王中那個最有可能突破最後一步的人的時候。隻有她自己清楚，她永遠也不可能突破，因為她心有放不下執念，這個執念就是他，或者這個執念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不止一次的想過，將時間回溯到那個時候，找他親自證實一下，以她目前的法力完全可以做到，不過是代價太高。但她終究也沒有去做，不是承擔不起代價，而是害怕那個答案。

    甚至有一次，她還闖進地府，當戰戰兢兢的閻羅將當日被拘去布置萬鬼噬魂大陣的所有鬼全部召集來的時候，她突然又退縮了。隻是怏怏的離開地府，臨走時，順手將閻羅的這一段記憶抹去。

    當閻羅這個掌管諸萬界所有生靈生死輪回的超級大能突然發現自己憑空少了一段記憶之後，親自跑到太一山上求助與她的時候，她冷冷的告訴閻羅：“有些事，知道了對你沒有半點好處！”閻羅似乎意識到什，急匆匆的趕回地府，從此再也不敢提起。當然，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曆朝曆代都會有幾個超越人類壽命極限的人存在。因為閻羅少了一段記憶。

    …………

    回過神來的皇甫燕神色複雜的望著鍾無秀，如果之前他不過是她心中的一段幻想，但現在，因為焚和酒頭陀的參與，他已經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是以她的意願造成的。

    而更加荒唐的是，他出生的目的隻是陪著她走完這個輪回。看著這一切，這個可以瞬間翻雲覆雨，無所不能的大神忽然竟變得茫然無措。甚至看著他，憑空生出些恐懼。

    …………

    當慢慢的從夢境中徹底清醒的鍾無秀，下意識的抓住皇甫燕胳膊的時候，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皇甫燕身上傳來的輕微的顫抖，但是她沒有掙脫，這讓鍾無秀很是放心。他不明白這個夢境到底意味著什，但潛意識中，他還是會將皇甫燕當成那個最親近的人，一個值得用一生守護的女人。

    他將皇甫燕輕輕的摟在懷，感覺到皇甫燕清醒漸漸趨於平穩，然後詢問發生了什。

    皇甫燕就發生的事告訴了鍾無秀，隻是隱瞞了她喝退劫雷和赤淩雨拜見的事情。

    之後，二人輕聲交談了一番，便將之前做夢的事完全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