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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是想問你,你若不說……”
“我若不說……”昂了頭,塞爾顯然有些憤懣,“你要怎樣?”
“自然不能把你怎樣,但我可以認定,你與那放你出來的人,是合作。”斜睨了眼憤懣的塞爾,加摩依舊淡然得很,“那我們的合作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自熊腹中爆發出一陣低沉笑聲,塞爾沉了臉,“你想要合作便合作,不想要合作的時候,你以為你可以棄我不顧嗎?”
“你是我抓的,放你出來的另有其人,這難不成還是要算計你嗎?”挑了眉,男人一雙黑曜石眼眸中點點寒意擴散,“你與算計我的人合作,我再與你合作,那我豈不是自己算計自己?若沒這石洞中的意外,你還真的很有機會成功。”
“晨間我就說了,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你何必再提!”怒不可遏,塞爾卻也是拿男人毫無辦法,“你若要問,一開始為何不開口?”
“晨間光顧著思考這一處的問題了,現在想起來,順便問一問。”相比塞爾愈發高漲的怒氣,男人則是平靜如前,“你要是不說,我可能就會有所擔憂,瓦希人那一邊,我或許就不打算去了。”
“你以為我傻嗎,你費盡周折好不容易來到這,要是這容易就放棄,那最初你就不會下這個決心,更不會逼了我們的人一起!”冷哼一聲,塞爾不為所動,“你不但與我一樣想要毀了那巨樹,你還要救瑪塔出來!”
“說得不錯。”起了身,男人長歎,“但我完全可以讓你先過去,你本來不就是想要搶在我的前頭去到瓦希人的聚居地嗎,我成全你就好了,為什要跟你一起冒險?”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塞朵的孩子是……”怒火攻了心,塞爾話說至一半才發覺上了當,憋不得又有些惱,“加摩你……”
“你還是有時間繼續考慮說與不說,塞爾。”男人的音色寡淡得近乎無一絲波瀾,“畢竟,這個石洞能阻撓了你,便也能阻撓了我是不是,早一點晚一點,亦或是讓我去不了,我都有合理的理由。”
“你明明知道,塞朵的孩子耐不得瑪塔那樣的等待與推延!”連續被堵,虛弱中各種被針對,塞爾整張臉已是由白轉了青,“你卻還拿想不出辦法或者不去來搪塞我!”
“塞朵的孩子還在其次,我知道瓦希人那一處你非去不可,你的其他原因我不過問。”似是看夠了某種硬扛導致的不自量力,男人居高臨下俯身道,“但你別忘了,你曾在那棵果樹下說過,我跟你之間的矛盾,可能是有人別有用心所致,我不願意用我的代價來換取你的隱瞞,要你親口說,不過是因為我還想維係這並不值得倚仗的脆弱關係,如果你還堅持,那我隻能選擇放棄。”
至此,男人也是閉了嘴,幹脆轉至了石洞口另一側,將進石洞前瞅見的些許粗細枝子都扒拉了出來。
聽了半晌兩人的對話,從稀糊塗到明白了六七分,時間已是過去了好一會,眼下瞧見男人有生火打算,尹沙也不想幹站著,便也自發地將那周遭還散亂的一些斷折的小短枝子之類也都扒拉了出來。
討巧的是,她在那些斷枝的周遭還發現了些許零散草葉,盡管數目上十分有限,且還呈了碎渣的模樣,但有總比沒有好。
扒拉之間,加摩倒也是看見了她的舉動,當下便是起了身來,阻了她的動作:“尹沙,這地上都是石塊,別把手給磨破了。”
簡單一語,卻是讓她心下暖暖的。
其實,這些石塊也真的沒有什大不了,比起現實的水泥地麵,這些石頭還顯得光滑些,而且,就算是在地上劃拉幾下也沒什,終究也不是大力摩擦,而掌心比起手背來,也是粗糙得多。
他不讓她涉及超出她範圍,亦或是她處理不了的粗重類事與物也就罷了,她沒想到的是,就這些許不值一提的事,他都能較了真!
加摩……他到底……有多寵她?
有那短短一,她幾乎都覺得,他能把她養成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渣……
不……她已經差不多已經是個廢渣了!
這一路,自打她遇上他,之間的誤會基本了結開始,所有他能解決的事,他都一手包辦了,根本不讓她插手任何。
唯有偶爾出現些他不明白,或者是他幹涉不了的事,他才會隨了她,但這也並不是說由她自主,而是某種可怕的放任與縱容!
似乎,對於他來說,隻要她對他的態度好一些,他什都能讓步。
他,大概就隻是想要她的在意吧?
對著手指蹲在原地,眼瞅著男人將那些幹枝子都處理好,尹沙心下忽然又湧起一絲酸楚來。
新傷添舊傷,他都滿身傷痕了,卻仍是不願意讓她受一丁點兒累嗎?
眼角有些禁不住的濕潮中,她瞅見他慢慢起了身,往那石洞外口走了去。
外麵仍是飄著雨,比不得前一宿的暴雨,但也是淅瀝密集,他就站在那不間斷的雨水中,自若地折著些就近的草葉。
她真的不具備在這遠古蠻荒時代生存的資本!
經驗,本事,她一概殘缺;常識雖較之前兩者稍好,但時代不對,用武之地鮮少;剩下最有用的一點,怕就隻有她的性別了吧?
那大抵是個,這個天生的優勢,早已讓她成功獲取了他的護佑。
但那絕對不僅僅隻因為她是女人的緣故。
不然,他也盡可以對其他女人也如對她一般,可他沒有!
就像西達,還有塞朵。
女人縱然少,總也還有的,但他對她的態度並不是某種隻為伴侶或者繁衍類似瓦希人的那種,她能看出他對她的喜歡。
格外喜歡,動了情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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