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歲前夜,爾等隨我去牧邑!”武庚祿父掃了一眼堂下近二十名內官,道,“新歲除了祭地炎黃,更要祭文王。周文王曾因誤會拘於我羌,受盡辛苦,現如今,他是咱大周朝大王之父,自然是我等之父。今新歲之際,我等當率臣民,一起禮敬文王。所需器資,一應充備,萬不可懈怠半分。”武庚祿父毫不猶豫,義正辭嚴,出了他的決定。
“喏!”司寇徒千齊輕聲一喏,便退後數步,畢恭畢敬站在一旁了。
“各位愛臣,可還有要回稟的嗎?”武庚祿父環視一周,見再無人稟報,遂直了直腰身,道:“過去多年,因殷商不仁,殘於待民,禍起於心,紂王自掘墳墓,神人共討之。今我大周有聖明之主一統下,造福於民,善待我殷商遺族,我等將懷恩於心,勤政於民,儉於言行,柔撫桑田。各位愛臣當輔助本伯治理好大周這一方沃土,方是感恩於聽。今日之議到此,散朝吧。”武庚祿父的聲音一直非常和緩,他張弛有度,寬嚴相濟,令堂下眾臣心歎服。
眾人散去後,武庚祿父坐在主座上,久久沒動一下,他臉色鐵青,陷入沉思。
他了太多違心的話。
目前他坐的地方,正是他父王曾召集重臣議事的梁正殿。雖然周武王將朝歌封給了他,但他並沒有用先前自己父王聽朝議政用的龍德殿來召集下臣,他鎖了那個大殿。
一來,為了對周武王表“忠心”,讓周武王放寬心,他武庚祿父現在已經徹底臣服大周了;二來他不想讓任何人踏足曾經他父王指點江山,驅動群雄的地方。武庚祿父要留下這一塊地方,來懷念自己的父王,來時刻提醒自己滅國的恥辱。
武庚祿父要謹慎,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他、他的夫人、孩子、王弟、王妹們的命,現在都握在別人的手。
這個人,就是竊國之賊,殺父母的仇人姬發。作為殷商長子,曾經的王位繼承人,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忍”。
他要忍耐,他要等待,他要磨礪自己。隻要武庚子嗣都還活著,就一定有希望,一定有機會奪回自己的國家。所以,現在,他要做一條狗,一條表麵臣服,五體投地的狗,他要麻痹薑子牙所有的眼線,他要做的和真的一樣。
“稟祿伯,範司政求見。”貼身甲士劉貫稟報道。
“傳。”武庚祿父的思緒被打斷,他機敏地答道。
“司政請!”武庚祿父見是軍師範子異,他連忙站起身來,將範子異引入大堂內的一個密室。
這個密室建造得非常隱密,即便是一個人,當著麵,走進去一回,第二次當你站在大堂上時,也不見得能打開它。
武庚祿父當年是紂王最寵愛的王子,又是王位的繼承人,他聰慧好學,紂王便教了他許多這朝歌城中,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大堂上的密室,就是其中的一件。
武庚祿轉過身,腳步並錯,不知怎樣邁了幾步後,左手和右手並用,在一根巨柱的背光後,又是左右手交錯,一陣動作,大堂背後一道牆打開,麵便是一間密室。
密室的布置十分奢華,厚紅木的案幾與椅子,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白熊毛皮鋪就的椅墊看上去十分華麗,地上用三種顏色的葛麻編製成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這密室中隻有四把椅子,估計當初紂王在此密室中經常召見的,就隻有三人,大概這三人是殷商最著名的太師聞仲,王叔比幹,大王叔徽子啟這三人了。
“太子!”範子異一進密室,當即跪拜在地,稱呼武庚祿父為“太子”。
“軍師快快起來。”武庚祿父疾速扶起範子異,道,“周武王又下詔令,各諸侯的稱呼要以封地丈量之數稱呼,以後別再叫我太子了,就與他人同稱祿伯,若不改過來,恐人聽了去,徒生是非了。”武庚祿父扶起範子異,微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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