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雪曾聽破軍過,月無殤把曾經的人類王後變成了魔,而她若能得到這般恩賜,便是在魔域紮下了根,不可確定的將來才少了一份虛無縹緲。
月無殤微笑的麵容掠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異色,他仍舊倚靠在石柱上看著狼族美人,緘默不語。
他的眼神似乎要洞穿人心,致使媚雪的緊張惶恐有增無減,隻怕如此奢侈的請求惹他不悅。
頓首道:“君上,媚雪自知提了越矩的請求,君上若不答應,媚雪從此不會再提。”
胳膊肘被月無殤一把抓住,身子被他提了起來。
月無殤此刻的眼神將她帶往久遠的過去,那種淡淡的哀愁傳遞入心。她聽得對方平和道:“隨我去個地方。”
月無殤挽著她的手臂飛躍藍光海洋般的螢尾山穀,一路朝山勢低矮處而去。夜色中,媚雪瞧見前方有一塊巨大而陰森的漆黑,就像吞噬萬物的異獸正朝張開大口。他們的落足點就是“大口”的邊緣。
靈敏的嗅覺告訴媚雪,麵前這個黑漆漆的深淵下蘊藏著濃烈的魔氣,仿佛一切外來之物都可以在這股魔氣包圍中化為虛無。
恐懼感襲來,媚雪不由得後退,肩膀忽被一條手臂攬住,她定在原處,扭頭看見月無殤冷俊的臉。
這是一個不祥之地,月無殤帶她來此,意欲何為呢?媚雪的害怕無以複加。
肩頭被輕輕拍了一下,“別怕,你往那中間看,能看見什嗎?”
媚雪依照他所指,往深淵的中心定睛看去,隱隱約約的黑暗中仿佛彎曲著什東西,也不知是活物還是死物,“君上,媚雪瞧不太清楚。”
肩頭受力腳下淩空,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整個身子就已被月無殤帶到深淵之上,媚雪心驚膽戰不敢睜眼,下意識地縮到月無殤懷中,緊緊將他摟抱。
耳畔風聲稍駐,媚雪睜眼,發現四周黑暗空曠,顯然是懸在深淵的中心。
或許這是月無殤懲罰她無禮失言的法子。媚雪側臉緊貼他溫暖的胸膛,黯然道:“君上想如何處置媚雪?”
“你往下看。”月無殤摟著她徐徐下落,最終站定在離地麵兩丈下的深淵。
等待她的到底是什可怕的東西?媚雪低頭一看,發現月無殤的足尖輕輕點在一條臉盆粗的枯枝上,視線沿著枯枝延伸,彎曲扭轉著,末端隱沒在更幽深的黑暗中,“君上,這是……好像是已經枯萎的枝條,可是怎又像大蟒一樣的蜿蜒,而且還能長在深淵下。”
月無殤把懷中女子放置在粗壯的枯枝上,媚雪心驚肉跳分開兩腿坐下,雙手緊緊趴在枝條兩側,這手感,一點不似老樹般粗糙,紋理都還是朝著一個方向的順滑。
沒等她詢問,飄在麵前的男子不緊不慢言道:“當年有一支花藤自魔界長出,奇跡般穿過人魔兩界的禁製延伸到人間,在醞釀了十五年後開出一朵血紅的花,我就是在那花苞氤氳而生的。”
無父無母的月無殤誕生於魔花,出生即是個擁有無邊法力的十五歲少年,被魔族奉為新王,這事媚雪早有所聞。
“我的花是魔界胎花,能造魔血,那時候,她……就是在我的花受魔血重生。”這段往事月無殤曾在某段時間回想過無數遍,為的就是讓自己麻木,他也似乎麻木過,可是現在,回憶的那個人又轉世存活在人間的某個地方,他的心也開始波瀾蕩漾,“後來發生了變故,我的花被我毀了,還差點拉整個太陰山陪葬,你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那個變故的發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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