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隻看洛陽城。”
洛陽城已有千年曆史,起初洛陽祖師在此傳道之時,不過是一蕞爾城,如今已然是中原最大的帝都了。
城內隨處可見酒館、茶樓、書院等店鋪林立,街道上車馬粼粼,行人川流不息。或是商人,或是平民,一片泱泱盛世,繁華景象。
持續一月有餘的洛山論道結束了。眼下幾日無事,秦穀諸弟子難得過幾懶散日子,溫良於是慫恿眾人溜下洛山,來到了凡人的洛陽城。
邵大文看起來極不自在,撓了撓頭,道:“我等私自下山,若是被師父知道了怕是饒不了,我總覺得不好。”
邵大文性情憨厚,雖每每以大師兄的身份自居,卻毫無威嚴,溫良道:“大師兄怕了就回去,待會下館子,還少分一個人。”
厲驚明帶著挑撥之意地道:“八弟,是不是賭輸了,要給大師兄洗襪子心懷怨氣啊,哈哈。”
溫良吞下一口氣,道:“別提了,別提了。”
秦煩也幸災樂禍地道:“讓你不和我換床鋪,還是倒黴了吧。”
呂思彤聽的咯咯直笑,宋興發圓場道:“師伯和師父忙於論道後的會盟之事,哪有功夫理會我們,大師兄放心吧。”
邵大文輕歎一聲,道:“哎,我總覺得不好。”
陳漢之指向街口,道:“別吵了。看,前麵有家酒館,好像還挺大的。”
幾步後,眾人走到了酒館門口,門前柱上提著一副楹聯:入店聞香既忘返,出門回味又思來。
“君來酒家…”眾人輕輕念道。
“進。”溫良倒是一副大師兄的做派。
眾人剛進門,便步跑過來一個滿臉堆笑的店二,招呼眾人坐下,道:“幾位客官,請問是吃飯還是住店?”
溫良洪聲道:“吃飯!”
店二邊擦拭桌子邊道:“那幾位吃點什?本店特色有中州大盤…”
溫良不等他完,大手一擺,道:“不用了,好吃好喝全上。”
店二心道來了大主顧,眉開眼笑地道:“好!幾位稍候,馬上就好。”
“告訴你!本仙人肯屈尊你這店喝酒,乃是賞你大的臉麵,安敢收我酒錢!”
忽然一陣吵鬧聲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灰舊道袍的幹瘦老者,手拿一展算命幡,上寫‘知萬事而不憂’六個字。正一副市井無賴模樣和掌櫃爭吵著,不是別人,正是馬橋驛的算卦先生孟九仙。
掌櫃擼起雙袖,招呼來幾人,喊道:“來啊!把這吃白食的狠狠打一頓,扔出去!”
秦煩一眼認出了孟九仙,眼見一棒子就要打在他的身上,趕忙走上前,道:“且慢,他的酒錢我來算。”
掌櫃本來怒目圓睜,看到秦煩掏出了一錠銀子,立刻笑了起來,道:“這位公子,為什要替一個江湖騙子結賬?”
“我和他認識。”秦煩淡淡笑道,“先生又見麵了,先生怎也在洛陽,還吃白食?”
孟九仙輕輕捋著山羊胡,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道:“仙人我雲遊四方,居無定所。今早合指一算,便知這頓酒有人請,於是便來了。”
掌櫃的在一旁譏諷道:“要不是這位公子好心救你,免不了挨頓好打。”
孟九仙立刻怒道:“肉眼凡胎,怎識得仙人真容!下去吧,這沒有你話的份了。”
掌櫃一臉鄙夷,但錢已經到手便也走開了,秦煩這才和孟九仙寒暄起來。
孟九仙道:“少俠,馬橋驛一別,洛山之行可還順心?”
秦煩回想起海厲生和林然精彩絕倫的對決,不禁一番失落,道:“擔不起少俠二字,大道無邊,我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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