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琛帶著陸宣,轉眼來到那最為雄渾的仙山之上,卻沒直奔山頂那最宏偉的仙宮,而是繞到了後山。
在後山半山腰處,有座巨大的山洞,麵黑洞洞的,深邃無比,當張琛和陸宣落在山洞前的時候,一個白袍老者如鬼魅般忽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張琛?”
那白袍老者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道:“你終於舍得回來了?難道,還真被你等到了一條漏網之魚?”
此時的陸宣,穿著靈雲宗的白色長袍,與天青宗的服飾倒是有些類似,那白袍老者將陸宣當成了天青宗的人,連瞥都沒瞥他一眼。
自從數年前,許多玄蒼修士駕駛星梭趕來常融世界之後,天青宗可謂收獲頗豐。隻是近兩年來,再沒一個玄蒼修士趕來,多數宗門強者都已返回,隻有張琛這樣的傻瓜還留在天外守株待兔,這白袍老者隻當張琛終於放棄,這才回了宗門。
張琛卻露出得意的笑容,指著身後的陸宣道:“趙長老果然神機妙算,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真還是讓我等到了一個。”
趙長老愣了愣,這才看向陸宣,意識到,這年輕人竟然不是宗門弟子,而是個玄蒼修士!
“你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趙長老驚奇的撇撇嘴,側身向洞中一指,“去吧。”
張琛點點頭,轉頭對陸宣笑道:“陸道友,走吧,你的那些老朋友,便都在這等著你呢。”
到了這,張琛算是徹底撕開了偽善的模樣。
但陸宣卻仿佛毫無察覺,隻是點點頭,便腳步匆匆的向那山洞走了進去。
張琛和趙長老卻反是一愣,不禁麵麵相覷,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個陸宣,怕不是個傻子吧?
縱然是個傻子,此時應該也能察覺到不對了。如果那些玄蒼修士真的是在天青宗做客,怎會身處這陰森黑暗的山洞之中?張琛本來以為陸宣必定會識破真相,都做出了鎮壓陸宣的準備,但陸宣卻連猶豫都沒猶豫,竟就這樣自投羅網。
“倒是省了我一番手腳。”
張琛露出鄙視的表情,大搖大擺的跟了進去。
這山洞無比巨大,支脈繁多,宛若蛛網一般,陸宣甫一進了山洞便張開九重天目,看了過去。
經過十年太虛之旅,此時陸宣的九重天目已經近乎大圓滿,雖說第九重天目仍未開啟,但也已是第八重天目的巔峰境界,睜開天目之後,這山洞中的一切便無所遁形。
頃刻間,陸宣眼中陡然露出無窮殺意,身形電閃,驟然向山洞深處掠去。
張琛正洋洋得意的跟在陸宣身後,見陸宣猛然向前方掠去,頓時吃了一驚。
“站住!你做什!?”
張琛大吼著,連忙跟上。
陸宣頭也不回,轉眼間,便衝進了一座巨大的地下石室之中。
這石室開闊無比,麵陰風慘慘,也有陣陣血腥氣撲麵而來,陸宣看著周圍的景象,頓時目眥欲裂。
石室周圍,豎立著二十餘尊銅柱,每一尊銅柱之上都捆著一個形銷骨立之人,每個人都幾乎被折磨得沒了人形,身上遍體鱗傷,幾乎露出森森白骨,那濃烈的血腥氣便是從他們身上傳來的。
而這些人,每一個,陸宣都認識!
左手第一個,便是一個瘦小枯幹的道士,他發髻蓬亂,身上的傷勢也最為嚴重,赫然正是莫鴉。
除了莫鴉之外,陸宣還看見了羅天蟲等十幾位千山道修士,還有近十個鹿鳴山弟子!
所有人都奄奄一息,頭低在胸前,顯得昏昏沉沉。
陸宣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掠過,最終,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每個人都身負重傷,但好在大家都還活著。
哪怕隻剩下一口氣,隻需磕頭蟲一口靈氣噴過去,便能讓他們恢複如初。
這時,張琛也趕了過來。
陸宣沒急著發作,而是冷冷的看向了張琛。
“這,就是你們天青宗的待客之道?”
陸宣冷漠的看著張琛,那眼中的殺機,讓張琛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張琛皺了皺眉,隨即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冷笑。
這些玄蒼修士雖然各個不俗,但其中最強大者也不過元嬰巔峰境界罷了,而自己可是出竅中期的修為,怕的誰來?麵前這個白衣少年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準連元嬰期的修為都沒有,而且他已深處天青宗腹地,又能興起什風浪來?
“陸宣,你還真是個白癡啊。”
張琛獰笑道:“識相的,立刻將星梭拿來,讓我去宗主麵前領賞,否則,麵前這些人就是你的下場。”
兩人說話的聲音,在這巨大的石室中嗡嗡作響,頓時驚動了那些被綁在銅柱上的玄蒼修士們。
莫鴉第一個睜開了眼睛。
“四……四弟!?”
莫鴉甫一看到陸宣,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用力眨了眨眼睛,忽然將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
“真是四弟!?你……你也被天青宗的雜碎騙到這來了!?”
他大聲驚呼著,幾乎所有的玄蒼修士們也都陸續睜開了雙眼。
“陸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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