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到離席的皇帝與貴妃知道桂林軒走水,對視一眼後令宮人備了攆往桂林軒去。
桂林軒是一座獨立的宮苑,兩旁隻稀拉的幾棵禿木。遠遠的,夏挽卿就看見桂林軒火氣衝。進進出出疾步的宮人,手中皆提著木桶。再近些,一股子熱浪夾雜著焦炭屍體的味撲麵而來。
夏挽卿扶著攆把,幹嘔一陣。直到皇帝令宮人找來了一條薄荷浸染過的手帕給夏挽卿聞,才好些了。
“來人,送貴妃娘娘回宮!”盛禦眼瞧著頗不忍心。夏挽卿忙拽了盛禦的衣袖,眨眼搖頭表示不願。
盛禦摸摸夏挽卿的頭,低聲道:“乖!不然一會兒準難受。”
夏挽卿撇撇嘴,哼了一聲,由著宮人抬攆回去。皇帝看著攆駕走遠了,這才大步往前。
皇帝早就瞧見門口有太後的忠仆林刁,因而大步過去問了太後所在。一棵老槐樹,桂林軒周遭唯一幸免於火災的槐樹,太後他老人家就在這槐樹底下,旁邊圍著宮妃。
“兒子請母後安!”
眾妃見帝,皆跪地唱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哼!還知道哀家是母後,真是難為皇帝了。”
“母後息怒!”皇帝拱手道。太後不語,皇帝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宮妃道:“平身。”眾妃謝恩起。皇帝這才問:“母後,人可救出來了?”
“哼!哀家還以為皇帝隻記得貴妃而忘了後宮。”
“兒子不敢!”
“人還在頭哩,咱們也隻能等著。”太後發了一通氣,這才緩和了語氣,“皇帝放心,哀家已經派人去查了。定要揪出這個謀害皇嗣之人!”
“謝母後!”
“何不見貴妃?”太後巡掃了一圈問。
“母後容稟:方才兒子瞧著貴妃幹嘔的厲害,恐傷及龍胎,故遣宮人送貴妃回宮。”
太後聞言,眉頭微舒,道:“也好!”
漸漸的,火勢了許多。彼時有太監抬了人出來,又有一太監來報:“啟稟太後娘娘,皇上。順主她,歿了!”
哀號一出,太後與皇帝皆變了臉色,眾妃無不掩淚涕泣。
“可憐榮華妹妹肚的孩兒!”皇後甩帕拭淚作疑狀又道,“別人也就罷了,偏順妹妹,做事素來穩妥。好端端的,怎會出了這樣的差錯?”
好似一語驚醒夢中人,淑妃道:“聽皇後姐姐這一,順妹妹怕是遭人暗算了也未可知?古薑太公那般厲害,尚有被申公豹暗傷的時候,況常人乎?”
“順姐姐這般謹慎,亦逃不過暗算。那日後,後宮豈不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茜貴嬪掩唇道。
太後拍案而起,道:“何人心思這般毒辣?哀家定要她為哀家的孫兒陪葬!”
眾人皆福禮口稱:“太後娘娘息怒!”彼時,皇帝道:“班包兒,傳朕旨意:榮華阮氏,追封修儀,厚葬!”
“諾!”班包兒應聲,指揮著底下人抬走阮氏的屍體。風吹過,吹開了白布。這是順修儀?身子早已被燒焦了,隻有凸起的腹與繁冗的發髻可幫助辨認。
“啊!”茜貴嬪楚氏驚,猝不及防,一口吐到了蕭貴嬪的衣衫上。
礙於太後皇帝等皆在,蕭貴嬪也不敢怒。隻得在無人接目處,剜了一眼楚氏,由著婢女以帕拭去汙漬。
方才還涕泣的妃嬪們個個以帕掩鼻,眼中布滿厭棄之色,太後亦別開眼去。皇帝就這冷眼看著眾人的反應,不作聲。
不一會兒,林刁便回來複命了,身後還跟著一幹宮人。
“回太後,奴才聽周圍的宮人們:長信宮的宮女碧音與太監趙成今日在桂林軒邊兒上轉悠,鬼鬼祟祟的。且奴才已將宮人們都帶來了,任憑太後皇上審問。”
“你都看到了什?!”太後隨手指了其中一個道。
被指到的宮人忙跪地,道:“今日將摸黑時,奴婢看見趙公公和碧音姑姑在桂林軒周圍神神秘秘的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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