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退得非常果斷，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仿佛那隻從血棺中伸出來的手臂比女醜要恐怖千百倍。

    手臂屬於誰？

    當然是，也隻能是西王母。

    莫川重新回到黑水岸邊，看著從血棺中緩緩爬出的那道人影，麵色凝重。

    根據《山海經》中的記述，西王母跟女醜一樣，都是麵容醜陋之輩，但此時出現在莫川麵前的這位西王母，卻絕對不上難看。

    輪回、涅槃……

    幾乎是下意識地，莫川便想到了之前祭壇中的那一輪佛光。

    但很明顯，這位從血棺中重獲新生的西王母並非是一件成品，至少從她那呆滯的目光、僵硬的肢體，以及搖搖欲墜的身形，都無一不在明，此時的西王母距離其全盛之時恐怕尚不足半成！

    而即便是這不足半成的西王母，帶給莫川的壓迫也比女醜要恐怖千百倍。

    真不愧為山海一脈四大至尊神之一！

    伴隨著西王母的提前出棺，四方黑水頃刻間開始沸騰起來，四根有如成年人大腿粗細的水柱洶湧而起，直刺際，在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內，就將整個水麵全部抽幹。

    腳底的黑水倒懸在了空中，露出了堅實的地麵，血棺落入凡塵，發出一聲輕響。

    莫川不知道西王母想要做什，但眼前的這一切卻給了他一種強烈的顛倒輪錯之感。

    “我有旋龜的治水之能，有孟槐的驅邪之意，就算這些都不行，我還有饕餮，嗯，鴞的吞噬之力，我實在想不到，你這做有什意義。”

    莫川交談的對象當然不是神智未開的西王母，而是女醜。

    主題思想隻有一個，就是大家先別忙著打，可以坐下來談談。

    所以他點明了自己額外的優勢。

    之所以叫做額外，便是因為莫川即便不動用這些力量，光靠裁決使本身的免疫力，以及他所掌握的西王母和女醜的能力，也足以應對所有的危機。

    從某種角度上來，不管這一戰打還是不打，他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在這之前，與女醜的短暫交手中，莫川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這一刻的女醜顯得有些沉默。

    她的本能告訴他，莫川看似想跟自己談判，實際上卻是在拖延時間。

    莫川在等，等餘逆、蒲牢和春姐等人的支援。

    這樣的局麵對於女醜，或者西王母來當然是非常不利的。

    但不知道出於什樣的緣由，剛剛爬出血棺的西王母收回了那銳不可當的恐怖氣勢，女醜也不再顯得急功近利，而是放緩了語氣。

    “你到底想什？”

    莫川輕輕聳了聳肩，開口笑道：“我隻想問兩個問題。”

    “。”

    莫川點點頭：“第一，我師父，也就是莫景山，到底有沒有來過這？”

    對此，女醜的回答非常言簡意賅：“沒有。”

    莫川的臉上出現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緊接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那，你設這個局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利用我的精魂血魄來複活西王母嗎？”

    聞言，女醜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有些語意不詳地回道：“危是這建議的。”

    原來是危！

    於是一直縈繞在莫川心頭的那個疑惑終於解開了。

    關於危為什要殺害陳靜薇。

    當然不是為了激怒莫川。

    但卻絕對與莫川有關係。

    隻不過有關係的不是莫川這個人，而是他所在的這個位置。

    或者更準確的來，是莫川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