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見狀，急忙將紫金之力往離那邊多驅一些，這才堪堪穩住了離的魂魄。

    隻是，這一動，爻熙的那抹遊魂又變得飄散起來。妖月顧得了這頭，卻顧不了那得，隻急得淚如雨下。

    離幾時見過妖月這般悲慟的樣子。她素來所見的妖月，一貫是自立自強的，哪怕自打她認識妖月時，妖月渾身是傷，狼狽不堪，也是一臉妖嬈嫵媚的笑顏，連自艾自憐都不曾。

    “主子不必為我再費心力了！”離臉上浮起一抹笑容，悠遠而寧靜，有種看透了生死的慈悲。她慢慢地朝向雪狼飄去。妖月怕她魂魄散亂，驅著紫金之力緊隨其後。

    離緩緩地落到雪狼跟前，先是垂頭看了看依在雪狼懷的自己，這是她第一次這真切的看自己的肉身。

    原來，自己也是有眉若遠山，瓊鼻櫻唇的模樣的啊。這樣的容顏，放在凡夫俗子堆，也算得上俊俏，隻是，她陪伴的是妖月，曾被認為是繼爻熙之後九八荒最美的仙子帝姬，素有青丘美人之稱。

    在妖月那盛世妖嬈的容顏的遮蓋下，離自然就顯得平凡無奇。這種第三方的凝視，與平常照鏡子的感覺完全不同。

    離看到自己依在雪狼懷，猶如睡著一般，臉上終於現出一抹哀切。

    這樣的畫麵，她盼了多少年，可她清楚的知道，雪狼想抱的那個人，一直是妖月，她隻有午夜夢回之際，才能一個人暗暗肖想一下而已。

    如今，她終於實實在在的依在了雪狼的懷，隻是，這個代價代有點大！她從來不曾想過，有朝一日讓雪狼抱她一回，卻是要以生命為代價的！

    而且，她久盼的這一幕，卻仿若一個旁觀者，她根本體會不到被雪狼抱住是什感覺，雪狼的懷抱是不是和她想像的那溫暖。

    “少君……”離將目光調到雪狼臉上，雪狼聞聲，緩緩地抬頭，迎上離的目光，顫了顫嘴皮，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離笑著將手伸向雪狼，道：“少君不必愧疚，離這條命是你給的，才偷得了這五百年，如今，不過是到了期限罷了！”

    “你……”雪狼想，再沒見過像這隻狸妖這傻的妖怪了。可喉間仿佛被什堵死了。

    “少君聽離一句，莫要再執念了！”離微微一笑，形容略有些淒然。“主子與上仙既是兩情相悅，少君既然狠不下心，就莫要再為難自己了！您再執著下去，折磨的隻有您自己！”

    雪狼聞言，下意識地看了妖月一眼。妖月雙目赤紅，水霧迷蒙的，隻抿了嘴，一言不發地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挪回到離身上。

    雪狼細細地盯著妖月，良久，才慘然一笑，幽幽地調轉目光，朝著離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聲音有股不出的蒼涼。

    離顯然沒有想到雪狼會應從，當下就傻在那，神色訝然地看著雪狼，張著嘴，不出半個字來。

    妖月也甚覺意外，轉頭看向雪狼。

    隻見雪狼定定地看著離，一字一頓道：“所以，你好好的，下次不要再做傻事！等你好了，我帶你回聖殿，教你修煉……”

    “好——”離笑得眼淚撲簌簌的掉。“若有來生，離一定隨少主回聖殿……”

    雪狼聞言，身子震了一震，他轉首看向妖月，眼中一片哀求。“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