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魂魄離體後的劉君然此時顯得很迷茫，也沒有在世時那般固執，麵上一片淒苦之色，喃喃道：“我欠她的，這一生，該是還清了……”

    “她是誰？”慕語七隱隱感覺到劉君然口中的她，便是她這久一直都在追尋的那人。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劉君然的魂魄勾起一抹笑，似無縹緲，“在偌大的東淩皇宮，你猜猜是那一位？我生前不會出賣她半分，死後亦然。我這一生，都不會陷她於危險之中。”

    還真是個癡情種子，這都已經死了，還護著他嘴的那個她。

    慕語七心中暗想道，有幾分感歎，不過並未生出什惻隱之心，既然已經將魂魄提出來了，慕語七自然是有手段叫他開口的。

    一道白光從手腕處逸出，很快沒入了劉君然的魂魄中，這白光是天下至純至善，孩提落下的眼淚化成，正是消除天下一切黑暗肮髒的克星，猶如烈火遇見冰水一般，觸之便是撕心裂肺地疼。

    不出所料，劉君然的魂魄一沾染上這白光，麵目便變得有幾分猙獰了，疼得叫了出來，幸虧是鬼魂本就無淚，不然怕是要疼哭了。

    “我說，我說！”這疼痛不亞於剜心剔骨，饒是一向嘴嚴得如同劉君然，也疼得直求饒：“是安妃，是安妃吩咐我做的！”

    安妃？

    慕語七是有過幾麵之緣的，可她回想起每次見安妃的情景，便覺得不信。

    “看來，你還沒吃夠苦頭，不肯說實話是吧？”慕語七再轉動了一次手腕，數十道白光齊齊發出，嘴冷哼道：“就安妃那橫衝直撞的性子，雖不是什好人，但心思也不會重到這地步，最多是個出頭鳥，被人當槍使還不知道的蠢貨！”

    不肯說實話，就讓他吃夠了苦頭再說！

    眼下沒多少時間了，再不說，陰差便要來勾魂了！

    白光一道道沒入劉君然的魂魄中，疼的他的魂魄都蜷縮起來，幾乎快成了一個半圓形，可偏偏這不會讓他魂飛湮滅，隻是有苦難言。

    “你給個痛快吧！”劉君然淒厲地吼道，他想躲開那一道道白光，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道道白光沒入自己的身體，慌張不安。

    “你若是說實話，我自然會給你給痛快的。”慕語七緩緩道，想必劉君然不知道馬上就有鬼差來接他了，所以才會如此慌張，她現在可不能露餡，讓這老狐狸察覺出什來。

    “是雀兒！”劉君然終究是沒有抗過去，說了出來。

    “雀兒？雀兒是誰？”

    慕語七意識中並沒有此人的記憶，正在往後追問劉君然時，卻見遠處隱隱有陰氣朝著他們飄過來，心下便明了，這大概是黑白無常二人來勾魂了，當下收了白光，走出山洞。

    陽間有陽間的規矩，陰間有陰間的規矩，她一個活人，雖然身懷靈力，但也不能強行攝人魂魄，用術法審問鬼魂，縱使劉君然罪大莫及，也該有陰間的法度來管。

    說到底，她這般，是越權了。

    “七七，你出來了。”雲巫一見慕語七上前，便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