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仲道的死,頓時令現場陷入一片沉寂。
短短數息後,屋外的李儒才大喊一聲:“仲道!”
聲音聽不出什悲傷,更多的情緒反倒是懊惱。
對於一個世家子弟的生死,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哪怕此人是這次出使周唐的副使。
他心跟明鏡似的,這不過就是個空的頭銜罷了,衛仲道來周唐出使實際上是在為自己之後的仕途積攢政治資本。
但如今這世家子弟一死,他先前的謀劃就全都落了空,甚至還會因此事而在朝堂之中引起軒然大波。
這對於在漢國始終政權不穩的西涼係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董卓近來正在努力和許多世家打好關係,以期拉攏一部分世家和西涼係站到一起。
李儒先前之所以許諾給衛仲道太學的名額,也正是源於此。
拉一派打一派,這是他為董卓定下的謀劃。
原本有衛仲道在,往楊彪之子楊修身上潑點髒水,這位司徒大人就算能夠將自己和兒子給順利摘出來,聲名也必然會有所折損。
可眼下,衛仲道已成了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莫是拉司徒府下馬,就連怎應對河東衛家的怒火都成了個大問題。
身為主使的自己安然無恙,副使卻被刺客當著眾人麵斬殺。
無論怎看,這都不像是巧合。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凶手的身份已經確定,有如此多的在場之人為證,明麵上這仇無論如何也算不到他李儒的頭上。
可背地,衛家卻勢必會對他乃至整個西涼係展開報複。
除非,他們能夠擒住元凶。
但這可能嗎?
看著收劍而立,笑盈盈望向洛風的荊軻,李儒暗自歎了口氣。
荊軻今夜能出現在這高塔之上,就意味著他們不僅僅損失了擔任此行副使的衛仲道,作為護衛將領的華雄顯然也無從幸免。
相比起衛仲道,華雄身死令李儒感到無比楸心。
同時,一陣徹骨的寒意遍布他的全身。
憑華雄的身手和修為,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人悄無聲息地取了性命,這荊軻的實力恐怕已到了無法用廠揣摩的程度。
“為什要殺他?”
洛風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凶名赫赫的刺客,沒有絲毫怯意。
“為什?”
荊軻挑了挑眉,似乎在嘲笑他問了個蠢問題。
“暗香樓接下的任務,從來都不允許失手,既然你們把他護的那牢,我就隻好殺個差不多的來湊數咯。”
他用劍指了指被來俊臣護在身後的李儒。
“殺了他,你能領賞?”
洛風瞥了眼地下的屍體,聲音聽不出喜怒。
“隻讓我殺使臣,又沒是正使還是副使,想來雇主是不會在這些細節的。”
荊軻淡淡地回道。
“此人該慶幸,他的命至少和一國尚書相當。”
聽他如此,已在屋外的李元芳好容易才忍下了想要再次出招的衝動。
他的薔薇百雨未能傷及荊軻分毫,反倒是給了對方機會,利用招式間那四散開來的魂力幻化出了更多的影子。
有了這前車之鑒,他眼下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以免給洛風製造麻煩。
“按你的意思,他還應該謝謝你替他抬高了身價?”
洛風劍尖指地,看向眼前這對殺人輕描淡寫的劊子手。
“不不不,是我該謝謝他。”
荊軻連連擺手,隨後將目光移到了門外的李儒身上。
“還有你,我也得好好謝謝你。”
著,他竟朝著李儒躬身行了一禮,動作標準,無可挑剔。
李儒皺了皺眉,沒接話。
他便自顧自地了下去。
“若非有你們來周唐走一趟,我又怎可能會遇到如此有價值的獵物呢?”
李元芳冷哼一聲,開口道:“這般自信,也不怕閃了舌頭?”
“李督統是吧?”
荊軻聞言,轉向了他。
“恕我直言,和狄督統相比,你著實差了些。”
李元芳沒有反駁。
他不擅長在言語上和人針鋒相對,況且荊軻所也的確屬於事實。
“閑聊就算了吧,趕緊來吧,你的獵物已經等不及了。”
見李元芳沉默,洛風適時地接過了話茬。
荊軻將視線收了回來,表演似地將手中的短劍在掌心中旋了旋。
“如你所願。”
他猛然抬起頭,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
他掌心的短劍突然間劇烈地抖動了起來,周身開始散發出純黑色的光。
離他較近的劉賢不禁渾身一震。
荊軻的魂力開始擴散了出來,他的呼吸被壓得一滯,握著兵刃的手也有些不穩。
荊軻此時此刻所展現出的修為,已經遠遠不是王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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