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平野空曠無垠,遍地的曼珠沙華開的絢爛欲燃。
兩條黑色的身影比肩而立,在徐徐微風中各懷心思。
溫延澤的語調淡漠寒涼,“我隻想問一句,沉玉於師父而言到底算什。”
將妄目視前方,眉宇微揚,“你到關心他?”
溫延澤自動略過了他話的那一絲不是滋味,毫不相讓,“我隻是知恩圖報,不像師父,永遠隻能暖身而暖不了心。”
將妄輕蔑的笑意牽著嘴角,“你的倒也沒錯,我需要人陪,他剛好順從,暖身就夠了。”
沉玉站在不遠處,風中飄來的話聽的他在春日遍體生寒,好似被迎頭一盆冷水澆了個徹底。
他愣在原地許久,轉身離去。
“沒想到你居然連喜歡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恕我當真看不起你。”溫延澤摘下腰間玉佩,揚手扔給他,“感念師父往日教導之恩,徒兒不肖,就此別過。”
將妄向來不愛計較,千秋鬼域的人要走便走,不留也不會為難。
隻是,走了就別想再回來。
最慘的可能是蕭淳,想留下二師兄,二師兄不肯;想去沉玉那替師父辯白,師父不讓,夾在中間幾乎要崩潰了。
走之前溫延澤給沉玉留了個刻著符咒楠木牌子,告訴他有什事可以以此聯絡,
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隻留下一個寬厚的背影和一句散在遠方的話。
“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地間仿佛隻有沉玉覺得身心俱疲,一顆心如同枯枝敗葉任人碾壓。
入夜後沉玉獨自倚在窗邊出神,將妄凶戾無比的破門而入,拎起他扔在了床上,欺身壓下。
那雙眸子沉黑如萬丈深淵,聲音妖邪而蠱惑。
“我和你一起疼。”
粗暴的歡愉近乎虐待,他毫不收斂的橫衝直撞,疼痛讓沉玉的額頭沁了薄薄一層冷汗,卻死咬著下唇愣是一聲不吭。
衣衫淩亂的落了滿地,兩人已經很久沒有挨的這樣近了。
身下人似乎又單薄了幾分,正靜靜的凝視著他,將妄突然有些失神,停下動作憐惜的在他額間落下一吻。
沉玉闔眸,嗅著久違了的草藥香氣,低聲道,“我還是貪心的想問,你對我可有半分真心?”
回答他的,隻有無盡的沉默。
他自嘲一笑,明知如此又何苦去問。
一轉眼一夏一冬,一轉眼一春一秋。
在這兒過了多少年,沉玉已經不想細算,日複一日,像是看破一切一樣平靜。
將妄偶爾還是會來,要了他後披上衣服就走,經常連話都不會多一句。
而沉玉那雙總是溫柔的眼,也一日冷過一日,最終如同傲雪淩霜。
哀莫大於心死。
原以為日子就這樣得過且過,忽然一日將妄的侍女來請沉玉,神神秘秘的是將妄在後山等他,有驚喜要給他看。
將信將疑的跟她出了門,越行越遠,錯落的宅子甩在身後成了一道殘影,穿進了雜草叢生的樹林。
因為在山的北麵,這片林子格外寥落,衰敗的枯枝黃巴巴的,毫無生機。
這侍女名叫素音,平日貪嘴貪的厲害,經常溜到沉玉這兒飽口福,又喜歡聽他彈琴,與他一直十分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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