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陽完全升起時, 蔣謙已經困的點頭如搗蒜。
這一折騰的上躥下跳, 簡直比他當初上援翼山還累。
將妄十分體貼的彎下腰, 拍拍後背, “背你。”
蔣謙也不跟他客氣,輕輕一跳趴在他背上, 摟著他的脖子, 腦袋一耷拉就再也睜不開眼了。
將妄穩穩的將他托住, 側頭在他臉頰上香了一口, “睡一會再回去吧。”
蔣謙迷迷糊糊道, “再不回去張嬸該擔心了。”
將妄嗤笑,“陸楊成那張嘴, 能哄的張嬸腦瓜養魚。”
蔣謙轉念一想覺得挺有道理, 他實在困得不行了, 走是一步都走不動的,總不能讓將妄扛著回去,一到晚不是背就是抱,他好歹也是條披荊斬棘過的七尺男兒, 太羞恥。
回房之後,將妄把蔣謙放在床上,剛直起腰,側後方伸過來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往回一扯, 兩人一個俯身一個仰首, 麵對著麵, 額頭險些撞在一起。
將妄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了?”
蔣謙默默不言,凝視著他的雙眸良久,眼底泛起一片幽幽波光,忽然伸手攀住他的後頸,身子向前微微一送,實實在在的貼上了他的唇。
突如其來的深吻情意綿綿,毫無防備的奪去了彼此的呼吸。
將妄一那的驚愕,隨即攬住他的腰猛地帶進懷。
溫潤的唇瓣之間輾轉廝磨,擁抱著彼此的雙臂越收越緊,恨不得將對方嵌入骨中。
蔣謙眼眶有些發熱,心有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盤繞,不知道是因為今晚看到的死別太過動人心魄,還是因為心中那種莫名其妙的若有所失已經近乎惶恐。
他們錯過一次了,一次就夠了。
那些進退不得的隔閡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一也不想再浪費。
蔣謙微喘著退開了些許,紅著眼睛委委屈屈的伸手去解他的衣帶。
將妄直愣愣的看著他,哭笑不得,“謙兒,你這樣…很像我在逼良為/娼。”
蔣謙耳根一熱,頓時惱羞成怒,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那你下去!”
將妄讓他推的一個趔趄,很快穩住身子,微微眯起眼,二話不將他撲倒,傾身埋進他頸間。
蔣謙一手撫過他的臉,一手與他十指緊扣,薄唇輕擦過他的眉梢眼角,纏綿之中極盡溫柔。
幾番枕上聯雙玉,寸刻闈中當萬金。
錦帳春宵戀不休,狂魂疑似入仙舟。
不礙兩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雲橋。
蔣謙沉沉的睡了過去,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向將妄,一隻手搭在他胸口,呼吸均勻而綿長,散在他耳際。
將妄輕輕拿開他的手塞進被子,起身穿好衣服。
客棧大門已開,明晃晃的日光驅散了一絲屋的陰霾。
元清越已經起了,端著碟碗朝客堂走來,見將妄下了樓,隻淡淡瞟了他一眼,依舊沒有什表情。
“我做了些清粥菜。”
她想了想,又道,“可能不太好吃。”
將妄在元清越對麵坐下,端起碗舀了一勺粥,瞬間麵色沉重了幾分。
水是水,米是米。
很明顯,看這賣相就知道不會好吃。
元清越不以為意,端著一副愛吃不吃的冷漠樣子。
將妄默默放下勺子,夾起一塊綠油油的看不太出是什的菜,送進嘴,剛嚼了兩口,臉瞬間從脖子紅到頭頂。
男人的尊嚴逼迫他強穩住了身型,喉頭一動,咽了下去。
片刻後,崩潰如山倒。
將妄死死抓著桌角長抽了一口氣,咧開嘴嘶嘶哈哈的拿手狂扇,眼眶盈盈一汪清水,正在來回打轉。
元清越沒料到他這大反應,怔了怔,趕緊給他倒了杯水,“你不能吃辣?”
將妄一連幹了三杯,才稍稍緩了些,大著舌頭道,“嘶…一點…都不能!”
“……”
“誰還…不能…有弱點了!”
“那你剛才吐出來就是。”
言下之意,不能吃你逞什能。
元清越臉上難得有點表情,表情還有點複雜。
將妄兀自鎮定了好一回,待嘴波濤洶湧的辣勁退了,換上一副一本正經的麵孔,“你們的事謙兒跟我了,可是逝者已逝,命難違,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元清越其實心清楚根本不可能有什起死回生的法子,可實實在在的聽見時,還是有瞬間的黯然,於是苦笑道,“這種話從鬼王嘴出來,還挺奇怪的。”
將妄卻不以為意,“這樣下去你的業障太重,會不得善終的。”
“業障?”元清越斂眉低目,語氣不急不緩,“那你呢?上千條人命毀在你手,而後亂世兩百年,業障…你在乎過嗎?”
“我有什好在乎的,生死輪回跟我又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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