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一度認為悶熱會成為這個夏的最後狀態時,狂風卻卷著沙土粉墨登場了,緊接著的雷陣雨下了整整一個下午,中間甚至還夾雜有冰雹。這樣一來,氣溫也驟然冷了許多。
陣雨結束後,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泥土的腥味,黑貓蹲在矮矮的門檻上,用爪子輕輕撥弄著台階下的紅色刺玫花。那些花朵經過雨水的衝刷,此刻變得像血一樣的妖豔。
吃過晚飯,村子突然停電了,父親打電話給村子的電工,才知道是附近村子的變壓器被雷擊後起火了,因此把電源都掐掉了,什時候來電還不清楚。
“真是的,怎停電了?!”
鄰居家剛剛得知停電的女人高聲嚷叫著。雖然下過雨,但是夏季的苦悶生活還是需要一些電器的輔助才行。女人的話剛落,一個男人的聲音也隨即叫嚷起來:“停電便停電,叫什?毛病!”
緊跟著,鄰居家就有了亂哄哄的動靜,想來是那兩個人因為各自的話在打架呢。
阿朗不想理會他們,因為對現在這般難得的靜謐來,他們都是尷尬的噪音。此時的阿朗坐在院子的中間,空氣中不高不低的濕度很讓他高興。這時的色漸漸暗了下來,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村子並沒有按時亮起昏黃的燈火,取而代之的則是地相融的黑夜。
祖父和祖母早早睡下了,而父親則呆在黑暗的屋子。不知怎的,阿朗有了一些困意。他閉上眼睛,朦朧之間卻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子。阿朗知道自己認得她,但那女子的麵容太過模糊,就如同一張被標簽化了的麵具。
阿朗想走近她,卻始終可望不可即,而當睡夢的幻念最終散盡時,阿朗也未能得出答案。
“喵~”一聲貓叫驚醒了阿朗。
阿郎深吸一口氣,緩過神來之後,才發現剛才那一聲貓叫來自那棵高大的梧桐樹。
“喵~”
又一聲貓叫,聲音淒厲,就像是將死的哀鳴。阿朗順著貓的叫聲慢慢走到梧桐樹的下麵,黑影重重間,他看見黑貓的那雙閃著光的眼睛。
“怎了?”父親拿著手電走了過來,一邊著話,一邊就已經把手電的光束投射到了黑貓的身上。阿郎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黑貓的腿被一根紅布條纏住了,因此不能脫身。
阿朗:“我上去把它救下來吧……”阿朗的話沒有完,卻被父親粗厚的聲音中斷了:“一個畜生而已,今色也不早了,這樹又這高,我看還是明再吧。”阿朗還想講些什,但看見父親的那副嚴肅的表情後,又有些猶豫了。
“你真是太幼稚了。”父親。
阿朗被父親一路推推搡搡地回到屋子。坐在床上,阿朗能感覺到一股黑色的壓迫感撲麵而來,他不敢躺下,因為他怕自己也被這黑色全部吞沒。黑貓的嚎叫還在繼續,悲哀且尖細的聲音從窗戶穿透進來,仿佛一團火正持續灼燒著阿朗的耳膜。
阿朗透過窗戶,看到父親仍然逡巡在院子,他就像一個恪盡職守的衛兵,不僅左右掃視著,而且時不時往阿朗的這邊眺望,他不想阿朗去的決心顯而易見。可這個時候,阿朗對父親的所作所為倒有些疑惑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已經占據了絕對的統治地位,阿朗手機照明,但所得到的亮光還是太微弱。
“喵~”黑貓的叫聲再次響起,這次的音調更為嗚咽,仿佛是和著血淚。阿朗想起了阿笑,那個臨走前將黑貓送給自己的女孩。清冷的夜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吹進來,落實在阿朗的腦門上,阿朗用紙把那些修繕不嚴的地方重新密封,這個時候卻發現父親已經離開院子,回屋去了。
阿朗悄悄打開門,躡手躡腳地來到梧桐樹下,順著樹幹就爬了上去。梧桐樹分叉的枝葉不時拍打著他的臉,他隻好閉上眼睛拚命地攀爬,但那大的樹還是讓他爬了很長的時間,而等他快要接近黑貓的時候,他距離地麵已經有好幾層樓的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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