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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腳一踹,“喀嚓”一聲,大洞被擴大,他和身撞去,“咕”一聲,身子整個撞了進去。
運氣於身,身子微微一疼,眼前一黑,進到了大門內,他渾身緊繃,內力運行更疾。
上一次的竹林陣,他如今想來,仍是心有餘悸,渾身戰栗,二十餘個好手,除了自己三個,全軍覆滅,清平幫之狠毒,更超那些名門大派。
小心翼翼四周打量,眼前一片漆黑,明月在空,銀輝灑下,卻落不到院子,眼前漆黑得令人發顫,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獸正盤踞於前方,靜靜等著自己自投落網。
“錢兄弟,如何了?”身後有聲音傳來,似乎自很遠處傳來,縹縹緲緲,宛如來自遙遠的天際,聽得不真切。
他內力集於耳朵,又集於眼中,沒有發覺異樣,心中反而更覺惴惴不安。
這時,身後又有聲音傳來,問他如何了。
他眉頭緊鎖,轉頭沉聲道:“進來罷!……大夥兒小心一點兒,這有古怪!”
身後又有一個人跟進來,站到他身後,低聲道:“錢兄弟,到底怎了?!”
他一聽聲音,忙轉身抱拳,露出笑容:“桑旗主!”
桑旗主點點頭,雙眼四顧,精芒四射:“此處確實古怪,難不成也是陣法?!”
姓錢的男子朝身後大門外一指,又轉身指向大門內:“旗主你看,這月光照不進來,定是蘊著古怪!”
“嗯。這想必是陣法了!”桑旗主點頭,眉頭鎖起,沉吟片刻,抬頭問:“依錢兄弟你看,咱們該如何?”
錢姓男子頓了頓,歎息一聲,搖頭道:“若是依屬下的意思,不能硬闖。……可咱們如今箭已上弦。不能不發了。”
“不錯!”桑旗主點頭,又朝麵望了幾眼,臉沉如水,眉頭鎖得更緊。
片刻後,他右拳一擊左掌:“錢兄弟,咱們先禮後兵,你且叫陣,見了麵再說!”
姓錢男子雙眼一亮。恍然點頭,抱拳一禮:“旗主英明!”
桑旗主朝他微一頜首,淡淡一笑,緊鎖的眉頭慢慢鬆開,暗自歎息一聲。
他心中殊無勝算,這個清平幫果真這般厲害,想必也能防備自己這一詐,不能如自己如願。
姓錢地男子深吸一口氣,氣運丹田。沉聲喝道:“江幫主可在,日月神教前來拜訪!”
聲音宛如潮水,緩緩而堅定的湧向清平幫總壇,周圍的居民皆清晰可聞。
他們或是探頭打量,或是偷偷一瞥。卻大多不敢照麵。日月神教的威名深入人心,生怕他們殺人滅口。
隨即。一道女子聲音悠悠蕩蕩,縹縹緲緲傳來:“貴教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這道聲音糯軟動人,聽在耳朵,滲入心,令人心癢難耐,渾身血氣湧動。
桑旗主眉頭再鎖,隻知道清平幫的陣法厲害,沒想到這個幫主也是個厲害人物,察其聲音,卻摸不清其功力,足見比自己高明。
“他是清平幫的幫主?!”他轉頭問姓錢的男子。
姓錢男子躬身點頭,望向他。
桑旗主沉吟片刻,仰天一聲長嘯:“哈哈……,咱們登門拜訪,芳駕卻拒之門外,這便是清平幫的待客之道?!”
他笑聲震天,響遏行動,半個臨安城都能聽得到。
日月神教一向橫行慣了地,對於暴露自己地行止,並不在意,心中思忖,除了清平幫,諒別人沒有這個膽子跟自己做對。
一聲輕笑響起,宛如銀鈴在空中飄蕩,發出動人聲音,江南雲的聲音傳來:“既誠心來訪,就請進罷!”
吱吱聲中,大門緩緩打開,卻沒有人來開門,眾人見了,皆是驚慌,隨即恍然,這是機關之術。
桑旗主淡淡一笑,轉身往走去,大步流星,毫無畏懼,氣勢如虹,可蹈刀山火海。
錢姓男子緊跟在他身後,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生怕再陷入陣法之中,旗主會遇到危險。
銀輝淡淡灑下來,照在他們十二個人身上,他們腰杆筆直,身形蒼勁有力,雙眼開闔間,精芒隱隱。
清平幫的總壇不大,他們沿著鵝卵石鋪陳的小路而行,穿過另一進門,來到一間大院,看到了燈火通明的大廳。
黑夜之中,這一間大廳顯得格外明亮,燈光明亮,如夢如幻,眾人隱隱生出不真實之感。
桑旗主走在最前。身後十一人姿態各異,各朝一個方向,緊跟在他身後來至大廳前。
大廳懸著厚厚的紫色門簾,將外麵的視線擋住,也堵住了麵光線的外泄。
姓錢男子搶上前一步,攬開厚厚門簾,他有升為香主一職,並非僅是因為武功高明。為人義氣。也因眼色極佳。
桑旗主點一下頭,昂首而
入目所見,鋪著月白地毯地大廳正中央,一個白衫女子端然而坐,身姿挺拔優雅。
她靜靜坐在那,自然流露出一股難言的韻味,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
他抬頭迎上她的目光,明眸盈盈。宛如置身於清涼的小溪旁,周身清涼,沁人心脾。
“旗主!”姓錢的男子輕喚一聲,碰一下他後背。
姓錢的男子已經見過江南雲,對她滿是仇恨,抵消了她容光地懾人威力。
桑旗主省過神來,心中惱怒,自己定力如此之差,枉一向自詡心誌堅毅。外物難動。
他收神懾心,眼觀鼻,鼻觀心,雜念一摒,抬頭再望去。微眯著眼睛盯著江南雲問道:“芳駕便是江幫主罷?!”
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剪裁合適,將凹凸有致地身形顯露出來一部分。卻又隱了一部分,令人不由自主的猜想。
明亮燈光之下。她玉臉若雪,淡淡點頭,明眸散發著溫潤的光澤,籠罩著這十二人。
她細膩嘴角輕翹:“我便是清平幫之主江南雲,……足下深夜前來,辛苦了!”
桑旗主頭不動,目光左顧右盼,見江南雲座下,僅四人端然而坐,心中不由湧起興奮之意,僅是四個人,如此托大,有機可趁!
他神色一正,抱拳凜然道:“敝教有一弟子,聽說是貴幫所殺,特來問清楚!”
他微眯眼睛,打量這四人。
最前頭是一個老者,頭發黑白夾雜,臉上卻滿是皺紋,身形魁梧壯實,微闔雙眼,不聞不問,如一座雕像。
後一人身形削瘦,歲在中年,半眯著眼睛打量著桑旗主,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顯得古怪異常。
再後兩人,卻是兩個年輕人,俱是英俊過人,眉宇之間,英姿勃發,眸子精光湛湛,顯然是少年高手。
桑旗主心中凜然,不談那個年紀大的,高深莫測,僅是這兩個少年,個個都是高手,若是動手,卻是勁敵。
他心中忽然湧起強烈的不妥之感,看這個絕色美人,不似是蠢人,明眸溫潤,智光朗照地模樣,為何這般輕易地放自己一行人進來?!
江南雲點點頭,似笑非笑:“貴教的那個弟子,狂妄肆殺,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凶,如此暴行,人人得而誅之!……我幫弟子俠義為懷,路見不平,便出手殺了他,實在殺得痛快。”
桑旗主勃然大怒,雙眼精芒迸身,如毒蛇一般盯著江南雲看,冷冷道:“原來如此!”
他吸了口氣,微眯眼睛,目光在四周打量,暗自擔心,她如此有恃無恐,難不成旁邊有埋伏?!
他徐徐吐氣,聲音平穩,淡淡道:“芳駕如此說話,看來是免不了一場刀兵,得罪了!……動手!”
話音剛落,他身形飛起,一躍而至江南雲身前,探爪便抓,指尖劃破空氣,嗤嗤作響。
眼見著江南雲沒有什動作,他手越來越近,不由心中大喜,勝利在望。
其餘十一人分作兩撥,一撥護在他身前,隔開江南雲與她四個屬下,另一撥則撲了過去,兩人對一個,要製住他們。
江南雲輕輕伸手,慢慢一撥,細膩嘴角帶著淡淡笑意。
他隻覺一股沛然之力湧來,右手不由自主地一轉,朝自己抓來,忙探左手,扣住右手。
顧不得驚異,他雙掌分開,右手化爪為拳,一拳擊出,呼呼聲中,快如流星。
這一拳,正是他的成名絕學流星拳,其快無倫,拳力重若流星墜地,周身內力畢集於此拳。
他心思敏銳。眼前仍閃現著江南雲嘴角地笑意,似是諷刺,似是嘲笑,顯然極為輕視。
故他心中殺機凜凜,不顧後果的一拳擊出,已是使了全力。
江南雲微微搖頭,仍是輕輕伸手,修纖玉指搭到他拳頭上。輕輕一撥。
他能感覺到她玉指地清涼。頓生一股**的感覺,同時手掌不由自主的轉向,朝自己胸口擊來。
心中一驚,這才知道絕非偶然,她會一門奇術,可轉變自己招式的方向。
這一拳功力畢聚,又快又狠,待他反應過來。左手相攔,卻是攔不住,正中自己心窩。
他隻覺眼前一黑,頓時軟軟的倒了下去,咳嗽,嘔吐。
江南雲飄然一掠,繡腿飛出,奇快無倫,桑旗主根本避無可避。直接被踢了起來,飛向場中。
“砰”一聲悶響,他落到地毯上,一動不動,江南雲直接用腳封了他地穴道。“桑旗主!”姓錢的男子忙上前。扶起他。見他沒有死,隻是嘴角流血。受了重傷,忙要解開他的穴道。
但無論他如何解穴。總是無用,桑旗主反而露出痛苦神色,嘴角地血流得更猛。
他不敢再造次,停下來,轉向江南雲,目光如炯,緊盯著她,若是目光能殺人,江南雲已被他殺了無數次。
江南雲笑吟吟地掃了周圍一眼,十個人圍攻自己四個人,占上風地卻是清平幫地四個人。
錢昭慶也在其中,他少陽掌有成,每一掌下去,皆是至陽至剛,摧金斷石,雖不至無人可敵,卻是令人生畏。
他的掌力精純,即使對方內力深厚,與他對掌,仍是吃虧,少陽掌地心法奇異,掌上蘊著數層力道,層層削減,對方內力湧進來時,被數層力道削弱之後,已是強弩之末,難有威脅。
他仗著此點,橫衝直撞,無所畏懼,兼之少陽掌如今已是不畏刀劍,更是肆無忌憚。
轉眼之間,他跟總堂主趙守俊已是殺了三個人。
江南雲使的是鬥轉星移奇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故下手並不狠毒,他們卻是毫無顧忌,已經得到幫主親許,對魔教這些人殺無赦,毫不手軟,逮著機會便殺。
身為堂主,總堂主,便有如此修為,其餘兩人,一個是護法,另一個是壇主,更是修為驚人。
清平幫地秘術奇功在此顯露無遺,他們個個武功卓絕,放到武林之中,足以成為一方之豪。
轉眼的功夫,十二個人,倒下了十一個,唯有一個,那扶著桑旗主地姓錢男子。
他目光如炬,緊盯著江南雲,慢慢的放下桑旗主,緩緩站起來,冷哼道:“你殺了我罷!”
江南雲搖頭,露出惋惜神色:“上一次,見你義氣為重,饒了你一命,這一次你仍來,乃是自己取死,可是怨不得咱們了!”
說罷,一擺手,搖搖頭:“送他們上路罷!”
錢昭慶身形衝出,快如疾電,轉眼即到,少陽掌拍出。
那錢姓男子也不甘心束手待斃。出掌迎擊,兩掌相交,“砰”的一響,兩人身形分開。
錢昭慶身子飄起,雙腳旋動,宛如風車一般,那錢姓男子踉踉蹌蹌,跌跌撞撞。。退了四步。
他臉上帶著難以置信,死死盯著錢昭慶,滿臉的不甘心,自己竟被這般一個小子,一掌擊倒,委實不甘之極。
滿臉的不甘中,他緩緩癱了下去,如一團爛泥慢慢堆倒。最終寂然不動。
錢昭慶地少陽掌力剛猛無儔,剛才一下,乃是用了全力,一掌下去,便是金石也能斷裂,那錢姓男子硬接,沒有化解,卻是直接被擊碎了五髒六腑,唯有一口氣提命。這一口氣落下,性命便已消失。
“幫主,這個人如何處置?”錢昭慶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桑旗主,滿臉殺氣的問。
他習的是至剛至陽地心法,性子易躁。而他的心性卻是沉穩寡言。平常一直憋在心底,如何激發出來。宛如黃河決堤,一發而不可收。
“幫主。還是殺了他罷!”那老者輕撫黑白雜間的長髯,歎息著說道。
“嗯,送他上路罷!”江南雲輕輕頜首,擺了擺小手。
“是!”錢昭慶沉聲應道,一腳踢上那桑旗主的死穴,可憐他一方之雄,竟無聲無息喪身於此。
傍晚時分,觀雲山莊一片熱鬧,後花園中,蕭月生親自現身,指點宋靜思與宋靜雲練功。
另一邊地花圃中,江南雲,華山派三人,儀琳,還有宋夢君蘇青青與任盈盈諸女,一起切磋武功,說著閑話。
任盈盈地冰冷被化開,這無憂無慮,她一切俗事皆拋開,不管不顧,任憑日子流走。
觀雲山莊地諸人一直是誌趣,她深深被感染,平常撫琴彈曲,沉浸於曲樂之中,漸漸好像真的忘卻了煩惱。
“江姑娘,我這一劍如何?”令狐衝剛與儀琳對了幾招,不勝不敗,轉頭望江南雲。
江南雲一身淡紫羅衫,透出幾分華貴雍容來,搖搖頭,抿嘴一笑,道:“差強人意罷了!”
令狐衝苦笑一聲,搖搖頭道:“儀琳師妹地招數精妙,委實難以應對!”
他曾在思過崖的後山洞中,見過五嶽劍派地劍法,且是最精妙不過的劍法。
山派的劍法亦在其中,他當初曾研習過,但跟儀琳對敵,她使出地山派劍法,卻是更加精妙幾分,令他破解起來極難。
他的獨孤九劍,精妙非凡,無招不破,但儀琳不僅招式精妙,更精妙的是步法,他獨孤九劍竟是快不過步法,每次便要破解,儀琳身法倏然一變,便躲了過去,令他一劍刺在空處,委實難受異常。
“令狐師兄客氣了。”儀琳抿嘴輕笑,朝蕭月生那邊瞥了一眼,她心下明白,自己的步法占了大便宜,否則,還真怕是應付不來令狐師兄的劍法。
“少鏢頭,咱們切磋一二,如何?”江南雲輕掠秀發,明眸投林平之,盈盈笑問。
林平之雖然身為華山派的掌門。但江南雲卻一直喚他少鏢頭,卻是依著師父蕭月生而稱呼,在她眼中,少鏢頭的稱呼遠比林掌門更加親近一些。
“我----?!”林平之一直沉默寡言,聞聽之下,頗是吃驚的問,臉色微紅。
他身為華山派掌門,應酬了許多。已是曆練出來。氣度越發地沉穩,頗有少年老成之態。
但在江南雲跟前,他卻一直是笨嘴笨舌,極易臉紅,露出狼狽神太,令人忍俊不禁。
“少鏢頭,你成了華山派地掌門,不知武功落沒落下。咱們比一比看,如何?”江南雲嫣然笑問,燦若雪光。
林平之無奈點點頭:“好罷!”
旁邊諸人無不喝彩,便是令狐衝也是好奇起來,他極想知道,江南雲如何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林平之站到場中,在江南雲盈盈目光之下,竟有幾分心慌,忙收懾心神。沉下心來。
慢慢拔出長劍,劍光漸顯之時,他心法緩緩運轉,臉色慢慢沉下去,莊嚴肅穆。周身挺拔。虛靈放鬆,破綻處處。
“好!”江南雲輕喝一聲。他神氣完足,僅是這一式。便知端倪,顯然已是火候極深。
她自鞘中拔劍,輕拈手上,斜指地下,淡淡一笑:“少鏢頭,請----!”
“有僭!”林平之輕喝一聲,身形一動,頓時一道電光閃現,雷轟電掣般射向江南雲。
周圍諸人似乎被這石破天驚的一劍所驚,忙瞪大眼睛,緊盯著場中,看江南雲如何應對。
江南雲腳尖一點,倏的一蕩,飄開半尺,恰好避開了這直刺喉嚨的一劍。
林平之地劍法,一往無前,有我無敵,憑地是一股玉石俱焚地氣勢而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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