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始終不敢亂逛，隻敢沿著剛才楚羽走的方向去。到了走廊盡頭，是一處隱在暗處的樓梯。樓梯往上，二樓一片漆黑；樓梯往下，地下室卻是一片亮光，大概楚羽去的就是地下室。

    他二人互看一眼，躡手躡腳往地下室去。

    走下樓梯，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整塊的玻璃。地下室分為兩層，上一層被做成了走廊，下一層才是房間，上下層之間的樓梯不知在哪，除了走廊，隔斷兩層的是整塊的鋼化玻璃，在上層能將下層事物看得清清楚楚。

    邵栗牽著楠楠站在上層，入眼觸目驚心。地下室的下一層，整整齊齊擺放著數百顆人的頭骨，而另一邊存放的則是成堆的斷肢。

    邵栗下意識的捂住楠楠的眼睛，驚訝溢於言表。

    劉玉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想起萬人坑的部分屍骨被轉移了，再看下一層密密麻麻的屍骨，料想那些屍骨是被轉移到這了。

    楚羽手中提著箱子，從地下室一層下到地下室二層，在消毒間消過毒之後穿上白大褂走了進去。

    麵那人聽見響動，放下手中的放大鏡和頭顱，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同他打招呼：“回來啦。”

    “嗯，”楚羽低聲應了，不多寒暄，邵栗楠楠還在等他，他抓緊時間道：“廖隊，山邊有新的發現，又要麻煩您了。”

    廖建航聞言看了他手中的箱子，伸手接了過來，將箱子打開，捏了一根試管拿出來，是一塊皮膚組織。

    “你們的新研究？”廖建航眯著眼去看，試管內的組織變得有些黑，依稀能辨認出來原本是紫青的。

    “不是，是新的‘萬人坑’，和之前那個不太一樣，有點棘手。”

    廖建航聞言一愣，似乎是沒反應過來，恍惚了好一陣，才道：“又是萬人坑，一個還沒搞明白又來一個。”

    廖建航已經是年近古稀的老者，頭頂禿了一塊，背稍稍有些彎，一身白大褂在身上反倒顯得較為精神，他手上帶著手套，身邊的桌上擺放著好幾個頭骨和手骨，除此之外又擺放了幾排試管。

    邵栗這樣看著，才覺得有點搞研究的意思。那山中又是別墅又是帳篷，除了一堆不知整在做什的人，當真看不出搞研究的意思來。

    她這想著，心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想。他們研究的項目，會不會是考古？

    楠楠啃著麵包，十分不滿邵栗把她的眼睛遮住，手把邵栗的手往下一拉，眼睛盯著那些頭骨就移不開眼了。

    察覺她的目光，邵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下子怔在原地，心頭仿佛被一記重錘砸中，痛得呼吸都停滯了。

    視線的終點是一顆與眾不同的頭顱。前額碎裂，在一堆光溜溜的靈蓋中顯得十分紮眼。邵栗不知這股痛意是從何處鑽出來的，她找不到根源，又壓製不住憤怒，這股子痛生生轉換成恨，讓她生出一種想要衝進去把頭顱搶出來的衝動。

    劉玉發覺邵栗不太對勁，她為了與楠楠等高跪坐在地麵，此刻居然有些發抖，他拍了拍邵栗的肩，將她拍得清醒過來。

    他問：“學姐你沒事吧？”

    邵栗霎時清醒，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冷汗濕了衣襟。楠楠轉過頭來看她，輕聲喚她：“姑？”

    邵栗摸摸楠楠的臉，道：“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