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莫月白帶隊回了基地,二號坑便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一連幾再沒有人來擾這方淨土。二號坑靜得如同鬼地,聽不見一絲活的聲響和氣息。
黃昏被稱作逢魔之時,少了太陽的炙烤和鞭撻,還未有夜間月色的封鎖,總有東西按捺不住心中狂躁,抵抗不了外界吸引,晃晃悠悠的從那些屍堆中探出頭來。身影縹緲,虛無定型。
“嗒嗒嗒”
腳步聲從遠到近,一個佝僂的人影衝散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朦朧虛影,踩在屍塊上,將背上的東西扔在屍堆。他在原地站了好久,一張老臉溝壑縱橫,看不出是個什神情。良久,他把雙手的血汙揩在衣服上,低聲道:“這是第幾個了?”
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被他丟在屍堆的人。
方才被他丟在屍堆的,是個人,一個青年人。
那人早已斷氣,脖子上一圈密密的細紋,像是被人拿針縫了一圈。一雙眼睛在暴瘦的臉上十分突出,仿若有人拿著棍子從腦袋把眼珠往外捅,兩顆眼睛隻差掉出來。
這人骨瘦如柴,一看就是久不進食,渾身上下隻剩屁股上還有兩坨肉,一身粗布衣服空蕩蕩的,若真要計較一下,大概能裝下三個他,也難怪一個老者能輕易將他扛起。
他臉上表情驚恐,麵無血色,卻是活活嚇死的。
老者盯著那兩顆瞪出眼眶的眼珠,那眼珠也盯著他。他看了好一會兒,伸手去想合上這人的眼,手掌順著眼皮往下抹,那眼睛卻太大了,根本閉不上。他再試了幾次,最終歎了口氣,伸出手最後抹了一次,站起身來往槐樹林去了。
手中的珠子隨意往地上一扔,他又把血汙揩在褲子上。
身後那人,眼眶黑洞洞的,已沒了眼珠。
老者走到那山洞下的槐樹林,坐在那塊大白石頭上,撿了地上的煙頭,放在嘴吸了吸,姿勢形態竟和莫月白十分的像,就連眼中漠視一切的眼神也如出一轍。煙頭沒有點火,老者卻吸得很認真。
吸得夠了,他哀哀歎了口氣,朝另一處山洞去了。
這山中的人,死得差不多了。
老者走後,夜幕才剛落下,屍堆出現一個抽條的身影,他埋頭不知在做些什,等到他也走了,那具青年人的屍體隻剩一個頭還留在那。
賀玨最近很煩躁,他理不清這個八卦為何物,莫月白那邊沒有新的發現,趙立行問他怎處置這些屍塊,楚羽要把李八琦帶過來,隻剩徐唯沒有給他添亂。
他把徐唯叫到帳篷,遞給他那堆照片,開口便是問:“邵栗知道些什?”
徐唯抽空回他:“她什也不知道。”
“”
“不過她的夢知道,就看你想知道什了。”徐唯把照片遞回去給他,問道:“你給我看這些照片做什?”
賀玨沒有正麵回答他,隻是問:“她會不會也從照片看出什?”
徐唯挑眉,照片有什?
徐唯沒有回答,賀玨也沒再多問,隻提示性的吐出三個字:“八卦陣。”
八卦陣?
徐唯腦中像翻書一樣快速閃過斷斷續續的詞句,什都有,獨獨沒有八卦陣。
他搖了搖頭,賀玨隨之歎了口氣,一臉的疲態。
“不知紀閑雲把聘書送到栗子手中沒有?”徐唯問道。
“你放心吧,你既然都那樣了,我又這東西很急,紀閑雲再不靠譜,也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賀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算是難得信任紀閑雲一回。
可是徐唯擔心的不是紀閑雲不靠譜,而是邵栗啊!
就同邵栗那張紙條寫的,“外出采風,地點不定”。邵栗可是有著今在蘇州,明就到了北美,後人在西伯利亞這種瘋狂前科的人,這次若不是她哥把她塞進雜誌社,都不敢想象聯係上她的時候她會不會在南極拍企鵝。
“她真是信鴿協會的人?”賀玨思考半晌又問。
“你要不要親自打個電話給信鴿協會主席問問?”這種事沒必要拿來做文章哄騙人吧?
賀玨叫徐唯一句話堵得不知什才好,似乎懷疑這種事的確很幼稚。可是信鴿協會何時會讓這年輕的人加入了?
“賀隊,你要是沒什事我先去忙了,古寨遺址那邊大王還沒有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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