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困身上的味道一直不太好聞,卻從來沒有這難聞過。他輕輕跳落在地麵,踩在玻璃碎渣上,右手手背插入好幾塊玻璃。他動,那些玻璃跟著動,乳白色膏體從傷口處滲出來,整個人仿若被打破的泔水桶,臭得讓人難以呼吸。
阿困的身後還有一人,蹲在窗台上的老者,海馬爹爹。
海馬爹爹蹲在那,一言不發,手中的煙敲了敲窗台,又將煙嘴放進嘴吸了幾口。
他沒有抬頭,邵栗卻感覺他的目光緊鎖在自己身上。
涼颼颼的風吹在身上,邵栗止不住的哆嗦,開口道:“阿困海馬爹爹”
中計了,邵栗恍然醒悟過來,調虎離山之計。
劉文昊什時候與海馬爹爹成一夥兒的?
“你們”邵栗抱著楠楠往門口挪動,手悄悄按在門把手上,“為什逃跑?”
海馬爹爹沒有回答,他緩緩抬頭,望見邵栗煞白的臉,滿目都是欣喜。溝壑縱橫的臉帶著笑,他從窗台上走下來,臉上笑意漸濃,喃喃道:“像,太像了!”
邵栗不知他在些什,心下有些慌。手已經按下把手,可這門是朝開的,她沒法在眼前兩人的眼皮底下奪門而出。
“阿困,你看看,”海馬爹爹拉著阿困走上前去,喜悅充斥他的內心,讓他幾乎有些發抖,他道:“像不像?像不像阿姊?”
像不像阿姊,像不像紀易安。
阿困是個傻的,打一開始就叫她阿姊。即便阿困叫她千遍萬遍阿姊,邵栗也覺察不出一點異常來,可這話從海馬爹爹口中出,讓邵栗覺得堵得慌。
海馬爹爹究竟是什人。
看獵物的眼神讓邵栗冒了一層虛汗,劉文昊的話再次回響在耳中,有人想要她的身體這個人會是海馬爹爹嗎?
“海馬爹爹,”她:“我們談談,談談好嗎?”
海馬爹爹停住腳步,略帶好奇的望著她,問:“談什?”
“很多,有很多可以談,不是嗎?比如,比如”她的目光四處飄,企圖尋找話題,阻止海馬爹爹的動作。
目光最終落在了阿困身上。
阿困一頭散發,正心翼翼舔著自己插著碎玻璃的手,偶爾抬頭“嘿嘿”笑兩聲,喚聲“阿姊”。
邵栗第一次覺得這聲“姐姐”叫得讓人恐慌,她哆嗦著道:“比如阿困,阿困頭上為什會有那深的傷痕?”
“你在拖延時間?”海馬爹爹一眼看穿了她的把戲。
他走到床邊坐下,撚了撚煙灰,道:“他的傷,你該問問你自己。”
徐唯跑到九樓護士台,匆匆交代幾句,護士長臉色突變,電話快速打到董事會,輾轉到了加藤手。
加藤早已回了日本,接到徐唯的電話頗感驚訝。
“徐先生?”他問道:“有什事嗎?”
“劉文昊,劉文昊出現了,他在昆明!”徐唯跑得急,氣尚未喘勻,他急道:“快,堵截他!”
“劉桑?”加藤語氣不難聽出驚訝,“莫先生這快就找到他了?”
“什?”
莫先生?
“請別介意,我這就吩咐下去,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不,”徐唯壓低聲音道:“不用配合我,讓他們單獨行動,別讓人發現我。”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