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海馬爹爹究竟是不是紀子清口中的叔爺,兩人都是舊識。海馬爹爹曾是紀子清的副官,既然如此,為何紀閑雲紀子清什都不知道?
是紀閑雲在刻意隱瞞還是紀氏在隱瞞紀閑雲?
第二清早,在邵栗奶奶家吃了餃子,兩人驅車回了蘇州。
莫月白得回昆明,年三十放了別人鴿子,大年初一總得回去。
邵栗直接送他到機場,回程路上再次提起這塊貔貅,事情已經越來越撲朔迷離。
“這塊貔貅,其實隻是我和我哥兒時的一個玩物而已,”邵栗開著車,腦中回想起年少時光,那時邵且還不曾這般冷漠,泥地打滾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後來爭得太厲害,吊墜又隻有一個,爺爺就收回去了。他從來沒有提起過貔貅的來曆。”
“你還記得紀氏祠堂石門上的巨大貔貅石雕嗎?”邵栗問他道:“我就是那時候確定家的貔貅與古寨有關,正巧石料又是黑曜石。”
莫月白扭頭望向邵栗,心想著的那夜下水道中的場景。
“邵栗,你是不是記起什了?”問出這話,他忽然有些害怕。
若是邵栗真的記起屬於紀易安的記憶,那眼前之人,是邵栗還是紀易安?
一個人擁有兩個人的記憶,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
邵栗沉默半晌,反而問道:“你知道多少?”
她補充:“關於古寨和紀易安。”
莫月白的心一下子沉到底,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
“知道的不多,我知道的,項目組都知道。”他收回目光,連同剛才的擔心害怕一起收回了。
“那我可能知道得多一些。”邵栗目光漸冷,“我不知道海馬爹爹對我做了什,但是那些夢,我想起來了。”
她問莫月白:“你想聽嗎?”
話畢又:“其實我想。”
一個人承受這些莫名鑽入腦中的記憶,她才知道之前試圖找回夢境真相的行為有多愚蠢。
隻有她一個人知道這些,真的很害怕。
莫月白輕聲應好,邵栗鬆了口氣。
“紀易安是個很聰明的人,但是紅顏薄命,命運多舛。她的一生,隻有前十年算得上快活,十歲之後,邊境外敵不斷來犯,沒有大的戰役,但是規模的傷害時有發生,在她童年的時候,就目睹了很多人的死亡。”
邵栗著,麵色變得難看起來。她之所以追逐著戰爭的腳步,極有可能就是這些夢境的緣故。紀易安的一生,都在戰爭中度過。
“流血、死亡,足以概括她的一生。後來因為兵權問題,與當地土司發生衝突,被迫撤兵至古寨,休養生息了幾年。她在古寨目睹紀昆被父親打死,再後來,目睹父親和數千士兵被土著軍一一削成人彘,剁成屍塊”
她的臉色變得煞白,那些血流成河的場景再次浮現在眼前,那些嘶聲的喊叫,清清楚楚完完整整映射腦中。惡心的感覺浮上心頭,握著方向盤的手無意識的握緊,似乎這樣便能減輕痛苦。
察覺她的異樣,莫月白的手覆上了她的,他:“別去想。”
邵栗的手鬆了鬆,她將車速放慢,緩了口氣。
“沒事,”隔了好一會兒,她道:“變得舉目無親的時候,她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她懂一些醫術,就在寨子當了大夫,後麵的夢境缺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再次出現紀易安身影,是在她死的時候。你知道她怎死的嗎?”
莫月白一頓,他從來沒有想過紀易安是如何死的,生老病死,人之常事。
“你。”他淡淡開口。
“被人用布條捆住全身,勒死的。”邵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歎人心涼薄,”她死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歡呼,一個大夫、醫生,遭此對待“
莫月白滿目驚疑,下水道邵栗昏迷後的那番話,屬於紀易安的那番話,是因為這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