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瑤沒用，讓姑姑費心了。”向書瑤低垂著眉眼，濃密卷翹的睫毛輕輕扇動著，清脆的嗓音顯出幾分低沉。

    太後自知話重了，向家的女兒都是嬌縱的脾氣，被人這樣責罵怕還是第一回，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別怪哀家的不好聽，哀家還不是替你著急。你和陛下的誤會，也該解開了。孫家將你教的溫婉克製，可是陛下未必喜歡這樣的。”

    若向書瑤溫婉，那自然不是，隻是比年少時的嬌縱無度卻是有了壤之別。

    “陛下是不計較了，可是言語中卻是處處提及。瑾嬪來之前尚能好生幾句，一來就變了個樣子，阿瑤可從不曾見過表哥對旁人這般好。”想到昨日，向書瑤如琉璃般的褐色瞳閃過一絲嫉妒之色。

    曾經，表哥對她有求必應，若是有旁的皇子或是公主欺侮她，定然會將她緊緊護住。縱使要上的月亮，他也能拱手送上。

    可惜年少氣盛，又或者是送上門的東西總是不被珍惜，她竟然將唾手可得的一切棄之如敝履。

    “那是你自己愚蠢。顧南英這樣的，不過是曇花一現，年紀輕總是嬌嫩些，格外惹人疼，但是沒有母家撐腰，不足為懼。現下，後宮的人還不多，得寵的妃嬪也就那幾個，你不抓緊機會隻會讓陛下誤會你念念不忘，遲早灼華宮就成了冷宮。”太後冷了聲，手中的佛珠也轉得飛快。

    究竟是誰愚蠢，如今倒是想全賴在她身上。

    向書瑤心中嗤笑一聲，經過這幾年的磨練，她早就不會喜形於色了，麵上流露出的是惶然之色，焦急道：“阿瑤不想將表哥拱手讓人，姑姑可得幫我。”

    “你啊，就是太依賴哀家了。哀家能幫你一次，卻不能總為你擔著。你一入宮，哀家就勸了陛下去灼華宮，結果你自己卻還將人推了出去。”太後一臉恨鐵不成鋼，卻還是心疼自家侄女的遭遇。

    “姑姑，阿瑤覺得不是巧合，定是有人要害我，故意讓阿瑤出醜，惹了陛下的厭煩。”向書瑤沒自己的打算，隻借機表露出月信一事來得意外。

    雖薛姑姑已經去查了，可薛姑姑一直跟著自己在揚州，哪比得上太後在後宮中根深葉茂，昨日的消息她能夠第一時間封鎖，那月信的事情她未必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太後卻是沒有作聲，殿內一時安靜下來，隻有冉冉升起的檀香味道愈發濃重。

    等回了芙蓉居，顧南英正想修書一封，卻發覺自己右臂成了累贅，芸香正好端了茶送進屋內。

    “主，這幾日還是別動筆了。”

    “你去把蘭芝叫來。”顧南英本想讓她代筆，可是想到芸香是孟澤的人，遂放棄了這個念想。

    雖然孟澤罰了蘭芝禁食一日，可現在也差不多時間了，況且手上的事情她隻能交給蘭芝去做才放心。

    沒一會兒，蘭芝就踏進了屋子，還是昨日的衣衫，但是十分幹淨整潔，她行了禮就恭敬地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