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亡國一脈近加冠 鞠躬盡瘁積病災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奇冷天雪 本章:第二十八章亡國一脈近加冠 鞠躬盡瘁積病災

    是啊,十七八年的時間,竟讓一位身手敏捷,步履矯健,舉止飄逸瀟灑的中年國師,成了一位兩鬢斑白,垂垂老矣的伯翁,當年英姿颯爽的華容不複,而今的他雖英俊不減當年,卻滿麵風霜憔悴,病目強睜。

    好在自那日送明陽公主回宮後,南宮成了國君的心腹高參,可算得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雖然因他經曆了太多的官場中的血雨腥風,見過了太多的爾虞我詐,早已不屑位高權重的地位,但若是得到國君的青睞與信任,將來光複大業定是少走許多彎路。歆冉亦成了國中的風雲人物,國君對他青睞與賞識,早已視他為公主嬌客一般寵愛。國中公子王孫又有幾個不懼他三分,使他更為驕縱狂傲,亦正亦邪的脾性與日俱增,年紀城府極深,無人能猜透他的心事,受過歆冉救濟的幾位知交兄弟皆已成年,學成歸來,身懷絕技的他們皆重回南宮府中報效。更使得歆冉如虎添翼,加之如日中的南宮府在國中已是根深蒂固,故國惡賊亦不敢輕舉妄動徒樹強敵,隻得再圖良策。因此近年來南宮府終日車水馬龍高朋滿座。而南宮卻還是整日憂心如焚,遍布眼線尋找東方師徒的下落及加緊收集故國謀權篡位的種種密謀,但眼見龍宙王子日近加冠,南宮卻還是沒有進展,猶如一團亂麻。

    南宮因多年的風霜雪劍憂鬱辛勞,終落得一身病災,他不顧整日整夜的咳嗽,既要縱橫捭闔於朝野江湖上下,又要嘔心瀝血的訓教於歆冉,每日不過淺眠兩三個時辰,鐵打的器具豈容如此踐踏,何況血肉之軀。近幾日他時常大量咳血,頭暈目眩,渾身綿軟無力,胸痛難捱,他身懷絕世武功本應該身強體健的,但是怎經得起常年不分晝夜身體上的奔波與內心深處的煎熬。本就淺眠的他每每入夢,皆是故國的一切情思縈繞,夢中常現愛妻、亡姐、先王的英容笑貌,醒來時淚濕方枕思緒萬千,從亡國的那起在他眼中地變色混沌一片,整日鬱鬱寡歡。而今唯一令他欣慰的是龍宙王子已成玉樹臨風的有誌少年,雖然有些桀驁不馴,霸氣十足,但是他做事果斷睿智,有著高深莫測的武功,又身懷殺人於無形間的施毒絕技。他有著即墨家族獨有的王族氣度。雖與先王的樣貌體態一般無二,但比先王多了朝氣蓬勃的心誌。隻是手段有些狠辣凶殘,雖之有十八九歲的龍宙王子完全可以做一個獨當一麵的封疆大吏,在他麾下高手入雲,試問舉國上下青年俊傑又有幾人可以與之相媲美?不過最絕的就是他殺人於無形間的施毒絕技,他總在無色無味的不經意間已施毒與人體內,可謂無人幸免,尤其最近幾年已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南宮時而覺得自歎不如了,真是青出於藍。

    有了明陽公主的默許,國君的寵幸,自然就連國中王公大臣亦讓他三分,歆冉雖自幼隨父東躲西藏,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但他從記事起就在錦衣玉食中長大,既不知人間疾苦,更不明自己身係國仇家恨的流亡王子,自然是一傲氣十足的浪蕩子,如今他是國君默許的公主嬌客,麾下高手個個臣服於他,驕縱無度,狂傲霸道的他,除了南宮幾乎無人降得住。

    歆冉雖然桀驁不馴,時而會對公主呼來喝去,不理不睬。時而會對貼身隨從野蠻凶頑,時而會對弱平民欺淩玩弄,可他終究與橫行鄉魚肉百姓的紈子弟是涇渭分明的,不過是隨性而為的發泄情緒罷了,完全不會到草芥人命的地步。對待父親南宮更是孝順恭謹,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一日黃昏,南宮強支病體在園中漫步,忽聽的假山後麵一陣混亂,信步走近假山旁暗中窺視,隻見歆冉和攜技歸來的鍾離孤雁等四人用極為凶悍的手段玩弄一彪形大漢,南宮府中有一隻五歲白額赤虎和一條四歲的蒙古狼,它們皆是穆奇鳴與其兄穆奇遊學時從山中帶回的,現在養在府中成了歆冉的最愛。此刻正用虎狼對抗彪形大漢,另一旁則是家丁仆從踢來踹去一婦人,而南宮歆冉在石凳上被在場餘眾簇擁聲中推杯傳盞的狂鬧著,完全就一不學無術紈子弟的做派,鍾離孤雁、穆氏兄弟還有蕭熾玄皆目含奸邪頑劣的賠笑著,在歆冉下首跪著一位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老婦在苦苦央求,一時間歆冉被哀求的有些不耐煩,眉間怒起一腳竟將老婦踢翻在地:“罷了,算本公子多管閑事,鳴兄喚虎狼退去吧!”而後示意踢打婦人的家丁停手,轉首對彪形大漢和被撕打的婦人言道:“爾等奴才日後再若如此不孝,被本公子見一次打兩次,此老婦得善終便罷,若死於非命心爾等狗命!烏鴉尚知反哺,羊羔亦知跪乳,爾等夫婦倒不如飛禽走獸一般仁義,此處有些許銀錢足以可置幾畝薄田,若不再遊手好閑好吃懶做,亦可豐盈度日!”歆冉將一包銀錢扔到了被打夫婦的麵前,彪形大漢那敢管什銀錢攜妻扶母倉皇欲退,聽得歆冉一聲“站住!”皆戰戰兢兢複跪地求饒:“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奴下再不敢有悖倫,忤逆親母!”歆冉一踢地下那包銀錢:“拿去度日!不拿何意?”被打婦人慌忙撿起銀錢,感恩戴德的扶住其婆母倉皇而去!

    南宮歆冉將亦正亦邪的眼神遞與孤雁等四人,皆起身不知又將做何不堪之事,南宮轉出假山對歆冉道:“冉兒,不問正事,又要…”話未言畢,南宮一陣眩暈,吐出一口鮮血不省人事。

    南宮俊欽一連幾日水米不進,整日整夜的狂咳,大口大口的咳著血,呼吸急促的睡少醒多,短短幾日南宮俊欽幾乎輕減的脫了人形。國君派來最好的宮中禦醫亦是束手無策,不知高地厚的南宮歆冉,此刻他才知道不知所措的滋味,他近乎慌了神。

    心許南宮歆冉的明陽公主,國君的掌上珍,帶著數百位護身侍衛與貼身婢女每日來南宮府中探視數次,但得來的大多是南宮歆冉的橫眉冷對,任性刁蠻的公主卻聽之任之後,還要溫言相慰。

    是,南宮歆冉身邊若沒有明陽公主的寬慰,早已近乎崩潰。他從未見過向來矯健的父親南宮俊欽生過什病災。而今卻病得如此凶險,盡管病榻上的父親隻要清醒時,俊朗憔悴的臉對著他強裝笑意,可每每看到脈絡懸浮,氣若遊絲的父親輾轉在病榻上痛苦的呻吟著,咳喘著,他心如刀絞。每次歆冉親自喂下的湯藥,不多時又吐個幹淨,他亂如麻團的心近乎瘋狂。

    其實南宮俊欽承受著巨大的病痛折磨,他的胸如烈焰般焚燒,強烈的咳喘使他五內撕裂一般煎熬,難吞難吐的氣息讓他難以坐起,他比先王即墨倓倞大不了幾歲,未過五旬的他從未感受過病痛的黑手竟是如此暴虐的摧殘著自己健碩的身心,他幾乎難以抵製死神的侵襲,病榻上的南宮俊欽近乎完美的俊俏。色彩豔麗的蠶絲錦被蓋在他潔白如雪的睡衣外,他更添幾分憔悴的俊美,隻要他清醒無論再怎咳喘他都沉穩的半躺半坐在病榻上,盡管他麵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結痂毫無半點血色依舊半躺半坐在病榻上,因為他不能讓自己的病亂了歆冉的方寸,更要穩住闔府內外窺視他南宮父子善意與非善意的所有人,他強忍著一日重似一日的病痛,他日日都在大量的咳血,他無助的強忍著,他還要殫精竭慮的吩咐著闔府上下的日常用作,沒撐幾日他終於近乎油盡燈枯般的平躺下了,盡管他意識清醒,但他大口的喘息著,有吸無呼的喘息著,胸部高高隆起緩緩凹下的喘息著,已經沒有氣力從口中出一個字,此刻凡是眼見過憔悴俊美的南宮俊欽在艱難的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的所有人無不心疼落淚,何況南宮歆冉。

    包括國君不知請來多少禦醫郎中都已對南宮俊欽的病症表示束手無策,已有不少的名醫被南宮歆冉拆了招牌鞭撻出府,府中奴婢侍從更是戰戰兢兢心服侍,生恐稍有差池被南宮歆冉取了性命。

    南宮歆冉看著如同風中殘燭的父親,被重病折磨的憔悴不堪的父親,他眼中那個風華正茂健碩英俊的父親如今雖不減俊美,但麵色蒼白如紙,父親的美髯雖依舊烏黑濃密的垂放在胸前,但幹裂結痂的嘴唇一張一合艱難的喘息著讓他心痛不已,父親強睜的眼神中滿含深情,父親幾次努力強掙紮嘴唇觸動但最終沒有氣力吐出一字半句。素日心高氣傲的他,頑劣霸道的他,猖狂張揚的他,飛揚跋扈的他此刻頓覺孤立無助,軟弱無能,怯懦渺。他手足無措心急如焚的徘徊在父親南宮俊欽的病榻旁,南宮俊欽虛弱無力的望著眼前的少年,他雖無力言語但他向歆冉傳遞著沉穩與堅定的信念,不知高地厚的他這才懂得什是依戀不舍,什是無助恐懼,他看到父親兩鬢間隱隱綽綽的縷縷銀絲一陣心酸不覺眼眶濕潤,水珠在眼中打轉強力抑製它奪眶而出,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無奈的心泉在眼中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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