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的樣子，遙光在背後，凝笑在前方。

    回憶迭送。

    近思當年看見予鳶自殺後躺在房中的時候，看見了她裸露的腳踝和脖頸上布滿紅點，他也有過疑惑，姐姐碰到海水容易起紅斑，但不痛不癢，他一直覺得是她貪玩。

    但冷夜的樣子，他又憶起別墅中管家的話，先生與客人在海邊玩了許久，客人累了，回來就睡了。

    他以前從不覺得有什，但是這樣看，絕對有問題，一切似乎串聯在一起了。

    “是你殺的對不對？”近思悶著聲音:“就是你殺的對吧！”

    冷夜一下愣住了:“你瞎什呢？”

    “冷夜，我姐予鳶就是你殺的，就是你！”近思見冷夜的樣子，怎看怎不正常，他越發肯定。

    近思沒有再什，從泳池中上來，推開冷夜拉著憐月就要走。

    “近思，你放開我，你放開。”憐月掙開他的手。

    兩個過於親密的人之間有時不存在包容了，他們誰也失去不了誰，姐弟兩個從生到死，永永遠遠都是。

    那既然這樣，你不走，我也不拉你。

    “你自己注意，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近思擺手，將口袋中的卡拿出來，朝冷夜扔去，他躲避，但還是劃過眼角。

    “阿凝……”冷夜擦了眼角的血，朝她走去。

    “我過原諒你。”憐月看著冷夜，眸光柔軟卻悲涼。

    冷夜抬頭，揚唇笑，見繁星點點，見夜晚寒風。

    不原諒你，我又能怎樣呢？

    再與你計較一次嗎？還是徹底放手？

    不，都不行。

    世界這多人，我的確是有你，卻也，僅僅有你。

    她回房，趴在客廳桌子上沉著眼，想著近思的樣子，往日的記憶湧現，一家人，就數她和近思最親，兩個人如橡皮糖，黏在一起，怎都分不開。

    她好像能看見自己真的沒了呼吸的時候，近思有多撕心裂肺，心靈也許有感應，予鳶的那份激烈又印在她身上。

    她擦了眼淚，冷夜讓她睡覺，他要上二樓。

    “冷夜，我睡一晚二樓，可以嗎？”她哽咽。

    冷夜點頭，她走到樓梯口，冷夜關了客廳燈，他目送著她，立刻又開了樓梯燈，站在那等著，二樓是有燈的，但她怕黑也是真的。

    好像能看見他殷殷盼著的眼神，她淚水再次決堤，當她邁了最後一階台階，關上門，她似乎能聽見樓下關燈的聲音。

    歪在牆邊，她如當年近思一般，再不掩飾悲痛，痛哭出來。

    腳步急促，黑暗中冷夜穿進她的房間，跪倒擁住她。

    憐月手緊緊揪著他的衣服，嚎啕大哭，大力捶打著冷夜的後背。

    “阿凝……”他一時間也崩潰。

    “你閉嘴閉嘴，我不是阿凝，我是予鳶，我是予鳶！”她大喘氣，一句話衝出，引起咳嗽，如六年之前，咳到要淹在血，再也起不來。

    夜色微微涼啊，往昔的那段歲月啊，有心人就別再負。

    別哭了啊，曾經不複啦。

    “救我……救我……”憐月感覺越來越難受，咳嗽停不下來了，就要呼吸不了了，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