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下。”

    赫連霜聽的心頭一寒，這位西涼公主的格局，比她所想還要恐怖。忍不住道，“這大的口氣，不怕閃了舌頭。”

    “實現不了的才是大話，倘若能夠實現”楚傾踏上台階，來到赫連霜的身邊，輕柔的聲音勾起她內心深處的欲望。

    “便是一段千古君臣佳話了。”

    赫連霜呼吸一滯，仿佛地風雪在此刻停歇。

    自古每一條帝王之路都滲透著淋漓鮮血，女帝之路更是崎嶇險阻，艱難到幾乎不可能實現。汐大公主乃女中豪傑，是下間不可多得的三軍帥才，可並非帝王之才。就算楚傾能將她推上王座，她也沒有那份帝王心術和手段去控製楚國群臣，更別提革改下。

    整個楚國，能窺破人心鬼蜮，並且駕馭它們的楚國公主。

    隻有這位隱居冷宮的赫連霜。

    這也是赫連汐的想法，可惜那位汐大公主自知愚鈍，所以今日才會是楚傾代替她，來到這處冷宮勸赫連霜。

    要是阿汐不那笨就好了。

    公主殿下心中暗暗的抱怨了一句，可轉念一想突然發現，自己喜歡的，好像一直都是傻傻的人。

    楚傾望著眼前綠葉全無，有幾分眼熟的樹幹，沒有繼續咄咄逼人，而是轉移話題，問道：“這棵樹枯死了嗎。”

    野心的種子她已經在赫連霜心種下，生根發芽需要時間。

    “根莖未死，風雪之後，自有新葉。”

    “能耐風雪，才算棟梁。不知這棵是何樹木。”

    赫連霜平靜回答：“青梅樹。”

    楚傾轉頭看著赫連霜，笑道：“那還真是巧了，古有曹操青梅煮酒論英雄，今日青梅樹下，傾也帶了好酒，不知道是否有幸與霜公主共飲一杯。”

    “見麵雖短，但涼凰公主的好意，總是讓人難以消受。”

    楚傾絲毫不見外的在樹下待客的石桌上入座，“品酒論道，霜公主多心了。”

    赫連霜見此，主隨客便，也大方在楚傾對麵坐下，“就不知道涼凰公主今日想與霜所論的是何道。”

    楚傾輕輕招手，阿謹立刻明白自家公主的意思，將手中屠蘇酒放置在石桌上。拿起石桌上的原本擺放的粗劣茶杯，各放一隻在兩人麵前，方才掀開酒壇上的封口，先給霜公主倒了一杯，然後才是自家公主。

    公主殿下舉起酒水，望著漫雪花，脫口而出，“待人間雪落，千悲萬喜，不及一醉。要不我們今日便一論古今帝王之道，如何？”

    “涼凰公主要的，恐怕不是一醉。”

    赫連霜也舉起酒杯輕綴一口，楚傾帶來的屠蘇藥酒香氣濃烈，酒香之中摻雜著藥香，入口綿軟，一杯入喉，便覺全身發暖。藥酒藥力雖強，但卻無一絲藥材苦澀之感。她也喝過各種楚國藥酒，要酒氣蓋藥香，要藥力勝酒力宛如苦澀藥湯，難以融洽。如此香醇完美藥酒還是第一次飲，忍不住驚異的看了她一眼。

    公主殿下大概知曉她在想什，笑著解釋道“屠蘇藥酒本就是神醫華佗所創，而後由名醫孫思邈流傳而開，意在調理脾胃，解毒辟穢，一直都是醫家良藥。傾學醫十餘載，親手調配，自然勝過你們楚國為除夕節日的敷衍之釀。”

    赫連霜也知這位西涼公主醫術超絕，聽她親手調配，臉色緩和了許久，一杯盡飲後放下酒杯。

    “酒是好酒，論非好論。”

    聽聞此言，楚傾一臉悲苦，搖頭唉聲道：“又是一個蹭吃蹭喝的。”

    赫連汐勉強沒氣的咳出聲，隻聽這位西涼公主性子難纏，沒想到這惹人討厭。第一次被人成吃白食的霜公主，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