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十數年前,杭州。
父母離世以後,和野被人送到了位於此處的姑媽家中,送和野過來的是父親的一個朋友,說是朋友,但和野壓根沒有見過這個人。
莫名其妙的被送過來以後,和野一直保持著一種非常沉默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肯說,跟以前相比簡直變了一個人。
“和野,吃點飯吧。”
姑媽和往常一樣端著飯來到和野身邊,看著躺在床上日益消瘦的和野,姑媽心也同樣的心疼,才這小父母就撒手人寰了,這對小孩子的心理陰影想必非常巨大。
“不要”
和野氣若遊絲的回答道,兩天沒有吃飯的和野已經是個半死人了。????“唉”
姑媽無奈的把飯放在床邊,看著和野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好的一個孩子怎就變成了這樣了呢,雖然嚐試過使用強硬的手段讓和野吃飯,卻以飯碗被摔在地上而終。
希望這孩子的求生欲能讓他起來進食吧,姑媽如此想著慢慢離開了房間。
背對著房門的和野此時早已是止不住留下了眼淚,以幾乎不能聽見的聲音嗚咽著。
門外傳來了姑媽與人交談的聲音,聲音不大,卻很清晰的傳入和野的耳內。
“啊,是來看望和野的呀他在麵不願意吃飯呢,還請你們幫忙勸勸著孩子。”
“不吃飯可不行,我先進去看看吧。”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牽著兩個與和野年齡相仿的小女孩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似乎是姐姐,站在了另一個比較膽小的小女孩前麵,擋住了她一般的身體,頗有一副可靠姐姐的形象。
另一個比較膽小害羞的女孩子則是站在兩人身後,從中間探出腦袋來,以既害怕又好奇的目光看向和野,雙手用力揪住了姐姐和老人的衣服。
聽見有人到來,和野偷偷從眼縫中看去,發現這是父親多年的老友,又聽見老人說著什“你的父親讓我好好確認是否陷入泥沼之中”一類的話,出於對父親的敬重,和野終於睜開了那紅的發腫的眼睛,不知所措的遊離著目光。
當視線落在兩個女孩那邊時,那個妹妹“咕嚕”一下躲回到了姐姐身後,過了不久又忍不住再次探出頭來,發現仍然在看著自己的和野,臉蹭的一下紅了起來。
“小智野,怎啦?”
老人慈和的叫出和野原本的名字。
長峰和野原本叫智野,後來因為諸多事情,父母被害,自己被追殺,原本父親的朋友們為了保護和野,隻好幫其改名易姓,然後送到了當前這的和野姑媽家。
“父親和母親都死了。”
和野眼神幾乎沒有一點光澤,渾身充滿著抑鬱和蒼涼。
麵對毫無精神的回答自己的和野,老人隻是輕輕地抱住了和野,從身後拍著和野的背小聲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別別哭了,給你糖唔!”
妹妹從老人身後走了出來,把一顆糖強行塞到了和野手中,然後又逃回了老人的身後。
(二)
小孩子之間總是能相互產生影響,要說小女孩對和野的影響,大概是讓和野為了照顧好她無暇陷入悲傷吧。
小女孩總是把很多事情搞砸,而往往自責之中,小女孩能夠想到的隻有——哭。
如此幾次之後,和野被迫學會了在小女孩哭出來之前哄騙的方法,那就是用糖果來吸引女孩的注意力。
每次拿到和野給的糖之後,女孩總是會非常高興的撲在和野身上如小貓一樣撒嬌,不得不說如此可愛的樣子讓和也忍不住想要笑出來。
但是——
無法笑出來,這是和野在此發現的殘酷的事實,無論是什好笑的事情,都已經無法讓和野再笑出來,雖然內心仍然會出現對此的神經興奮,卻無法傳遞到嘴上引發笑容。
小女孩如同知道一般,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高興的笑著,然後對和野說道:“沒關係,就算不笑出來也能感受到呢。”
之後便逃也似得捂著臉跑走了。
真是容易害羞呢,和野想道。
偶爾小女孩也會調皮的跟和野一同帶著梯子去樹上摘果子。
在一次女孩獨自爬上去的時候,梯子不小心被女孩的後腳跟踢了下去。
坐在樹枝上的小女孩隻能抱緊樹幹,望著遠處死死發抖,害怕的連哭也忘記了,最後還是一路找來的和野重新把梯子扶正,爬上去將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抱了下來。
“愛哭鬼。”
“才,才沒有嗚嗚哭。”
雙手緊緊攬住和野脖子的小女孩以哭腔說道。
“不要哭了,愛哭鬼可是沒有人會喜歡的。”
和野以有些強硬的口氣說著,但用手拭去了女孩眼角的淚水,溫柔的撫摸著女孩的頭發。
“嗚嗚”
“啊唉完全沒聽進去啊。”
麵對說著沒有哭卻發出“嗚嗚”哭泣聲的小女孩,和野無力地垂下了頭,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聽好了!”
和野突然以嚴肅的姿態看向小女孩。
“嗚?”
“以後不許在其他人麵前哭,太丟人了,要哭隻能在我麵前哭,明白了嗎?”
“是嗚嗚”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回答和野。
時間很快過去了三個月,三個月的相處讓兩個人之間彼此成為了對方如不可分離的一部分,當時而言似乎隻是出於玩樂為主的情感罷了,有無那種羈絆在其中就連和野也不曾知曉。
但時間總是短暫的,小女孩和老人到了回去的時候了。
在得知要回去的消息之後,小女孩抱住了和野,抬起頭以閃閃的藍寶石看著和野問道:“唔,智野還會再見麵嗎?”
“會的。”
和野溫柔的撫摸著小女孩柔順的頭發。
“約好了喲?一定要來找我哦?”
“嗯!一定會見麵的。”
和野堅定的答道,卻不知這是一句充滿未知性的承諾。
“不要摸摸頭啦,太欺負人了!咕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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