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報完智能機器的研發情況，愛麗絲從上級的辦公室走出來，經過智能機器實驗室的時候，她停了下腳步，目光從沉睡中的夏天掃至海倫，出了神。你們為什要成為我的夢魘？我不想糾葛。

    “愛麗絲？愛麗絲……”

    喬治正從走廊走過來，準備走進實驗室，看到怔怔的愛麗絲，叫喊了幾聲都沒回應。

    “哦！……現在實驗進行的怎樣？”愛麗絲錯愕了下，回過神。

    “很快你就知道了。”喬治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笑笑。

    感到這似乎不是帶著善意的笑，愛麗絲目無表情轉身走開。

    海倫和程恩在夢境中似乎還在迷路。

    “海倫，我覺得我們好像走錯路了。”程恩說著。

    “這不是通往研究所的路？”海倫疑問。

    “夢境中的場景有很多與現實對應不上。”

    “那該怎辦？”

    “我們或許可以試試意念的方法，通常夢中也可以有意識的控製某些場景和情節。”

    “嗯，就像我現在能走路一樣。”

    “不過，會有不確定性，隻能試試。來……”

    說著，程恩拉起海倫的手，一起閉上眼，心念著目的地。

    但似乎這不能如願了，當程恩睜開眼來，卻隻有她一個人，海倫並不在這。程恩看了看，這是在一個房子，所處的地方似乎是客廳，擺放著桌子，椅子，電視，茶具……看起來是過去年代的事物。

    繼續四處張望，感覺這熟悉，這是她們家曾經居住的房子，怎會到這來了？在她大三那年她們家已經搬離了這住處，都有好些年了。不過這熟悉的一切，還是令她感到溫暖。此時，她聽到了一個房間傳來了父親的責罵聲，她循著聲音走進房間，看到父親在責罵著妹妹，對，那是她的妹妹程菲。

    “看你寫的什淫詞豔語，不好好讀書，一天到晚不知想啥，是不是跟某個男生相好了？”父親厲聲道。

    “爸，你怎亂翻別人的東西，這很不尊重人。”妹妹反駁。

    “想要得到尊重，是要憑實力的，你就不能學你姐姐有點出息？研究前沿尖端科技，以後才有立足之地。寫這些爛東西有什用，成績不見提高。”

    “爸，不是每個人都要一個模樣的，姐姐有姐姐的好，難道我就一無是處嗎？”

    “對，你現在這樣就是一無是處！”

    父親的厲聲斥實在傷人，妹妹倔強的憤然跑了出家門。

    這是16歲的妹妹，準備著升學高中，當時程恩正讀大一，計算機係。這是她沒見到過的情景，因為當時她在學校寄宿，她不知道父親竟然把她寫的東西批評得一無是處，還誤認為妹妹寫的，她隻是寫了一個朦朧幻想的愛情故事，隻是某些情愫的展露而已，根本沒有父親口中的肮髒，父親竟然這樣粗暴對待。程恩訝異的看著眼前情景，妹妹沒有為自己辯駁，替她背了這個鍋。

    一直以來，程恩都遵從著父親的期望，成為父親期待她成為的人——優秀，體麵。

    她其實一直不明白，雖然她和妹妹的性格不盡相同，但是父親對自己的確是疼愛有加，而妹妹不知是什原因總不招父親待見。這在一般家庭通常疼愛更小的小孩的情況完全不同，很不合常理。

    程恩想跟眼前的父親說話，可是他對她好像視而不見，難道，他們不在一個空間？程恩追了出去，看妹妹跑哪了。

    看到程菲跑到一棵樹下，靠著樹，用手臂捂著眼睛哭著。程恩走過去，很想安慰她，可是她接觸不到眼前的妹妹，她沒能給予妹妹幫助，正如當年一樣。

    當年妹妹後來考了離家很遠的學校。她記得送妹妹去學校的時候，妹妹把父親之前摔一地的文章，整理好放在袋子交還給程恩。

    “姐，你不該放棄你自己最初的願景。你要了解自己，幫助更多的人。你也不要遺忘它們。”說著，遞過袋子給程恩。

    程恩接過袋子，打開看著。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照片，這是某天蒙蒙細雨時，她在一處花園看到了一樹黃葉未落，旁邊另一樹初放新芽的情景，嫩綠的新葉與金黃的老葉強烈的對比，思緒湧動，她把畫麵拍下，並賦詩一首。

    “ 四季    不遵循常規

    春與秋  此刻同時對望

    是清晰是夢？

    空氣朦朦朧朧的 潮濕

    細細的雨滴， 沾上了發絲 眉心 唇上……

    如一件薄紗

    輕撒下來  籠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