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看著滿臉淚痕的唐殊,跌坐在地上的唐殊,扯出一個笑來,“那就開始吧。”
“阿殊,不行……”陳東晟臥趴在地上,聲音沉悶如擂鼓。他身上不時有細小的劈啪聲爆起,巨大的身體,被雷劈的斑駁不堪,大片的黑紅色的血肉裸露在外。
血腥味混雜著焦肉的味道,一起飄蕩在這個空間。
唐殊衝著他搖頭,哪怕見到他這副模樣,也並沒有露出驚慌,而是滿目憐惜。
兩個人的情深義重,並沒有感動在旁的祁清。
唐殊雙手捧著七情碗,緩緩閉上眼,她在心底不停的呼喚著:“青墨,青墨,青墨……”
當唐殊的意識沉入碗中,她終於在碗底看見了那隻小小的黑貓。它安靜地趴在空曠之中,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唐殊避開了它的眼睛,低聲懇求道:“青墨,幫幫我好?”
“我當年已經幫過你一次了。”狗蛋的聲音淡淡的,沒有憤怒也沒有難過。
“隻有這一次,隻靠我的力量無法替他續命,如果不能做到,他一定會害死東晟。”
“為什一定要求我?你是七情碗的主人,你可以命令我,也可以命令七情碗。”
果斷說完,唐殊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你不想幫我?”
狗蛋扭過頭,把小腦袋埋在爪子,不肯再動。
唐殊的意識離開了七情碗,她難掩臉上的失望之色。在祁清虎視眈眈下,隻能硬著頭皮與七情碗溝通,將碗中七情一點點抽取出來,注入祁清體內。
祁清慢慢的感覺到了力量充斥著他的四肢,身體中注入了磅的生命力。他身上,那些被布料掩蓋的皮膚,慢慢恢複了彈性。
反觀唐殊,她額上滿是冷汗,抽取七情的過程並不順利。她意識到,七情碗中的力量,可能不足以完成這次續命。
可是她沒有辦法,隻能狠下心,將於七情碗相輔相成的,青墨體內的能量一並抽取出來。
在抽走最後一絲能量後,七情碗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裂痕,然後又是一道。
唐殊沒空去看祁清狂喜的模樣,因為七情碗在她手碎成了無數片。
“不、不可能!七情碗怎會破?”唐殊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她的手顫抖得厲害,那些細小的碎片從她指縫間滑過,她卻急切的想要將碎片撿起來。不知何時,她的手指上已經全都是血,可她視若罔聞,依舊不停的去撿碎片,想要把碗拚回去。
而與此同時,剛才還滿心驚喜的祁清突然發現他的力量沒有在身體中留存太久,就開始逸散。
“怎回事?”他大吼著,質問唐殊。
唐殊跪在地上,依然捧著一手碎片,茫然地看向他。
顯然七情碗破碎,沒能完成續命的最後一個步驟。
……
此時的鳳臨市市郊,依山而建的小酒館很安靜。夜晚才會到來的客人,此時應該還在休息。
飯館的老板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悠閑的曬著太陽。
正當他打算小睡一覺的時候,不應該出現的腳步聲突然響了起來。
祁陽睜開了眼。他麵前多出了一個白玉鼎。
祁陽收斂起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愕,站起身來,看著麵前西裝筆挺,眼神陰鷙的男人,“石先生這是什意思?”
“蘇蘇不見了,你應該知道她在哪兒?”
祁陽有些好笑,“我怎會知道唐小姐的行蹤?”
石成軒卻並沒有被他說服,依舊冷冷地看著他,“帶我去找她,這個玉鼎就給你了。”
祁陽臉色變了幾遍,然後搖頭道:“我並不需要這玉鼎。”
“既然不需要,當初又怎會有齊家人先是上門推銷九州鼎,又是求購玉鼎?還是我想錯了,那位自稱姓“齊”的清先生,和你不是一家人?”
祁陽表情複雜,“你是猜出來的?”
“秦雪很聽話,哪怕被逼問,也沒把心話說出來,可惜,人在做夢或者喝醉的時候,總是有傾吐欲。”
如果不是左右告訴他,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對方的目的除了離間他和蘇蘇的關係,竟然還有他手中的九鳳玉凰鼎。
再加上後來他用了些手段,多方打聽,得到了那位清先生很早之前的畫像,發現清先生和祁陽的容貌竟然有很多相似之處。
哪怕不是一個人,也絕對有聯係。
祁陽無奈,“果然什事都瞞不過石先生,清先生是我堂哥,與我關係不算好。”
“是他帶走了蘇蘇?”
祁陽垂眼,“可能跟他有關吧。”隨即抬眼看向石成軒,“我可以你幫你去找唐小姐,但是你最好不要去。”
石成軒沒動,隻是看著祁陽。
一直看得祁陽渾身發毛,暴躁地在院子轉了好幾圈,“好,我帶你去!你要是死了,不能怪我。”不知道為什,明知道對方隻是個普通人,但在他的目光下,他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在祁清因為續命失敗,而再度開啟空間降下雷劫的同時,兩道身影順勢衝了進來。
祁陽一手抓著石成軒,腳下還沒站穩,就聽到祁清陰森的聲音。
“祁陽,你竟然還敢來見我!”
唐蘇蘇也看見了祁陽,同時也沒落下站在祁陽身邊的石成軒。
他怎也來了?
石成軒沒理會這對堂兄弟之間的仇怨,他一眼看見了唐蘇蘇,朝她伸出手來。
他的動作成功的讓唐蘇蘇的心安定了下來。
哪怕她心很清楚,再厲害的凡人,也無法對這些妖產生威脅。但是,明知是死,有人還願意跑來救你,這樣的人,遇到了,就別放開。
祁陽看著唐蘇蘇跑過來,撲進石成軒懷,被強行喂了一嘴狗糧的他翻了個白眼,“堂哥何必這生氣,我來不是與你為敵,隻是想要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
祁陽抬起手,顛了顛手上的白玉鼎,“堂哥很早以前就想要得到的九鳳玉凰鼎,曾在天頂山埋土千年,傳說中的仙人靈寶。”
祁清目光微閃,他確實動心了。但他麵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端倪,“現在我需要的不是這個東西。”
“堂哥說笑了,要是不想要,你又何必特地吩咐秦家姐妹呢,可惜,秦雪太蠢。而我,現在替你把東西拿來了。”
祁清很不喜歡這個聰明的堂弟,哪怕他生來孱弱,不得不不斷的轉世,以獲取活下來的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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