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帝表情略有些古怪地看向姬鍾離。他這個兒子不是下落不明嗎?怎又突然出現在這座府邸內!
再看手中謀反的書信,上麵字跡行雲流水,哪怕他不怎了解姬鍾離,可姬鍾離尚未失蹤之前,亦是上過朝堂,而他所呈上來的奏折的字跡,便是與這書信上的字如出一撤。
場麵一度安靜。雖然姬繼霽有一肚子想要說的話,彼時也憋著未言,裝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來。
姬鍾離神色無異,僅是唇角微抿,望向姬繼霽的目光帶著幾抹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魏越帝眸光落在了姬鍾離身上。他不大清楚姬鍾離是否有無謀反的心思,但原本下落不明的人,此刻又以涉嫌謀反的罪名突然在他的麵前,他怎不能夠起疑心?
畢竟這個兒子,被他送到北朝當質子。對他,肯定會有懷恨之心。
魏越帝語氣帶著幾分冷意,目光在姬鍾離與姬繼霽二人之間來回掃著,最終道:“這到底是怎回事?”
魏越帝沒有直接定姬鍾離的罪行,可想而知這兩人他都懷疑上了。
老家夥,心眼還挺多的……
姬繼霽在心中一番冷嘲熱諷,卻是神情稍有幾分茫然,開口道:“父皇,兒臣不相信此七皇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如,再命人徹查此事?”
事出蹊蹺,饒是再怎順藤摸瓜,姬繼霽與姬鍾離二人,最大的嫌疑也隻能是姬鍾離,反觀姬繼霽,怎看都與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畢竟今夜魏越帝大動幹戈,姬繼霽又身為大皇子,聞聲而出是應該的。
故而,今晚算他姬鍾離有千百張口,也是百口莫辯。
“徹查此事?”魏越帝看了一眼書信上的紅指印,將紙遞給身側的侍衛。
侍衛會意上前,將姬鍾離的手貼上那紅指印,竟完全吻合!
魏越帝容色驀然間便沉了下去。“怪不得搜了半個魏越,都未尋到你的蹤跡。卻不曾想過你居然躲在這,很好!好城府!,朕還真是小瞧你了!”
姬鍾離神色溫和,定定地看著魏越帝,唇邊忽然浮現出一絲笑意。
果然,曾在北朝一度奢望父皇垂憐的他,隻會空想這一切。
魏越帝眼神猛地一滯。眼前的白衣公子,麵若瓊宇,溫和如風,他的眉目倒是像極了後宮的那個女子。
隻可惜,後宮佳麗三千,牽動他的心的,她卻不是唯一。
魏越帝神色轉冷,既然姬鍾離都有心圖謀不軌,那他對於姬繼霽,可是一定要防了。
“這件事情,朕會親自處理的。”魏越帝緩緩開口,對著姬繼霽道,“你這些日子著實是辛苦了,接下來的政務,便不必勞累過多,好好在府中歇息吧。”
“……!”姬繼霽眼神微變,垂首應允,“兒臣全聽父皇吩咐。”
老家夥這是在變相地革他的職。
姬繼霽眯眸,指尖懶懶地摩挲了下白玉扳指,似是怡然。
這樣也罷,便不需他親自動手,老家夥也能退讓皇位。
姬繼霽看了眼姬鍾離,唇欲言又止地微動,半晌兒,惺惺作態地道:“七皇弟,雖不知為何你會這般,但是你秉性安和,皇兄相信,你定是被冤枉的。”
姬鍾離微微淡笑,回道:“應是如皇兄所言。”
姬繼霽凝噎了下,想來沒想到姬鍾離會反駁他。
欲要開口,姬鍾離就已經被士兵帶走了。那位魏越帝,離開之時,眼底帶有疑慮地瞥了一眼姬繼霽。
姬繼霽倒也不想斂,更是在他們離開後,肆意地笑了。他便知道老家夥會如此。假使他身為帝王,若是懷疑上一人,不論罪行是真是假,都會強行扣在那人身上。
然,老家夥卻並不會這樣做。
正是因為如此,今夜的私船他才會留了這一手。倘若私船並未暴露,那再好不過,若是暴露了,丟了軍火武器的確是個極大的損失,可是卻也能陷姬鍾離於萬劫不複。
進退與否,二者對他皆為有。
皇城中佇立著的巍峨皇宮,在夜色披著滿座的悲涼莊肅,對於姬繼霽來說,這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
“公子,這下誰都被姬繼霽囚入牢內,到底是要鬧哪樣?”青蘿為自家小姐披上軟毛滾絨披風,不禁對著麵前那位紅衣麵具公子嘟囔著。
“不過,您還真是悠閑。竟能在魏越的牢獄內隨意走動,當真是讓人驚歎。”
悠閑的某公子站在月光下飲了口酒水。
青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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