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告一段落之後，沈末旌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用普通A4印表紙摺疊而成的簡陋卡片，雙手恭恭敬敬地遞上：“敬請大駕光臨。”

    女孩瞪大了雙眼：“這是什？”卡片上畫的是抽象的蛋糕，披薩，炸雞，和幾個和火柴棒差不多的人類，看起來有老有小，蛋糕上還有蠟燭。接著把卡片翻開，頭寫的是“誠摯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宴會”，還有日期。

    她又闔上卡片看著封麵呆怔了好一會兒，才咧著嘴抽搐著臉頰說道：“你、你不是自詡有成年人的記憶和思考、思考方式？畫這種圖不覺得丟臉嗎？”

    沈末旌沒想到這張圖會引起這大的反應，大窘：“那個啊，一個幼稚園生……哦，現在是小學一年級了，這小的孩子突然畫出像模像樣的圖，不會令人覺得很妖孽嘛？”

    “那也不用非得畫得，噗，畫得……好吧，我不多說些什了。”她難得失態了一回，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男孩感到有些委屈：妳不能都不說啊，我還在等妳的答覆呢。

    感受到對方哀怨的視線似的，遮妮絲終於把視線從封麵移開來，打開卡片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片刻，她說出的卻不是男孩想聽的話：“人類現在還畫畫嗎？”

    沈末旌張大了嘴－－難道外星人已經不畫畫了嗎？

    “不不……再發達的文明同樣也會進行藝術創作的。不過難免會越來越偏向混合的形式，部分藝術人才投入別種藝術的創作之後，較為傳統的藝術創作人才自然就稀缺了，若是再遇上一些變故，那些技術能不能傳承下來都有疑問。”遮妮絲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又說：“人類的情況，短時間內所謂『投入的人數』的稀缺，被人口總數激烈的增長給抵銷了；不過你應該能感覺到，人口成長是有瓶頸的，但上述的趨勢卻不會減緩。”

    沈末旌苦思了一會兒，有點不確定地說：“可是藝術品這種東西……妳知道的，能賺到錢的永遠隻有一小撮當紅的那些，而其中很多難免令人覺得忝得虛名之輩，妳也說了那可能有意無意的是異能在背後作用，你知道我不怎喜歡利用這種方法賺錢，就像也有些偏激者認為古董和藝術品的天價其實是種洗錢和賄賂的管道……總之，想要低調的賺錢的話，與其選擇傳統繪畫，不如用CG，跟上網發表小說一樣，根本不用自己出麵。”

    “CG？”

    “就是這個。”因為男孩不會用女孩的平板，所以拿出了筆電打開了幾個CG網站。

    “……我的天啊，你是說這種東西可以賣錢？”

    畫得好的話。

    “怎樣叫做畫得好？這些生物……呃？你說這是人類？長得真抽象。”

    唔，這個，總之大眼睛小鼻子小嘴，顏色要鮮豔……或者不如妳畫一張，我告訴妳怎改善才叫做畫得好。

    “這個太簡單了。”遮妮絲上網找了張照片，然後把它讀入了繪圖軟體，然後－－

    然後她的手指在畫麵上輕輕的撫摸，遊標就飛快地動了起來。不到五分鍾，一張“CG”完成了！沈末旌看著這個完全符合自己剛才要求的成品：大眼小鼻小嘴，顏色鮮豔，這……一股氣憋在他肺差點出不來。

    好一會兒他才艱難的開口說：“眼睛……眼睛的中線要位於頭部中央，耳朵和眼睛對齊；頭發……頭發不能畫成真的頭發，要有點像亮片那樣閃閃發光的感覺。”

    遮妮絲嗯了幾聲，調出幾張CG參考之後，隨手就改好了。

    “脖子……妳這個脖子的長度和真人比較接近，但日式CG的話會稍微畫長一點點；當然這也是看畫家個人風格有差異。上半身整體要縮小一點，但手下垂的時候略為低於臀部一些，這個原則不變，胸部……妳畫的也是比較接近真人的感覺，但日式CG的話，除了貧乳有另一種特定畫法，一般畫成類似球的感覺就行了。”

    女孩邊改邊說：“噢噢，這個我知道，類似母親哺乳時脹奶的那種感覺。果然所有的生物都是依戀母親的啊！”

    又修改了下半身和背景的幾處小地方，沈末旌無言地欣賞了一會兒，終於結巴著啟齒：“那現在，我、在我看來，已、已經很完美了。可能要找更厲害的高手來指點……不如就發在剛剛我們看到的那個論壇吧。”

    “既然已相當完美了還壇做什？”遮妮絲不解的問：“不是說可以賣錢。”

    “任何行業都有它的規矩嘛。”男孩皺著眉頭想了想，說：“直接投稿到角川當然可以，不過，如果讓我來猜想的話，妳先在論壇混個一小段時間，然後參加同人誌展售會出過本，甚至加入一些CG創作社團，接下來再接洽工作可能會比較順利。”

    遮妮絲聽了心頗覺得好笑－－急著要用錢的人不是你嗎？不過她從善如流的說：“既然地球上的文化是這樣，那我聽你的應該不會有錯。加入社團？咱們學校的美術社不行嗎？”

    噢不不不，當然不行，小學四年級畫出這種CG，妳究竟是想要多妖孽……話說同儕的程度也跟不上啊。“妳這一說我倒又想到一件事，雖然私底下沒有關係，也許偶爾有當眾表演作畫的需要，所以妳可能得學習一下地球人的作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