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悠悠,照見麗人。
錢臨與趙月琈坐在門中那塊大石上,看著月色下的朦朧的飛瀑。
這樣的夜,風也變得溫柔,輕輕拂過師姐的臉頰,最後打著旋兒消失在遠處的水波中。
小狗白玉靜靜臥在趙月琈身邊,回到雲霄穀的這三個月,這家夥徹底成了趙月琈的跟班,現在對錢臨都是有些愛理不理的樣子。
再過今夜,便是兩人啟程回蒼陀嶺的日子。
趙月琈的傷勢,經過三個月的靜養,破境後。她的修為甚至較之以前,更是精進一大截。
錢臨遲遲沒有啟程回鄉,主要就是因為單行趙月琈的傷勢,現在父母的亡祭的時間越來越近,動身之事自然提上了日程。
趙月琈的目光越過飛落的瀑布,看瀑布的頂端,輕聲道:“師弟,等你的仇得報之後,咱們兩便回這,在隱居在哪個大瀑布頂端如何?快快樂樂的過一生好不好?”
“能跟師姐在一起,自然是在哪都是快樂的。”錢臨有些犯癡的道。
他這句話,讓本來膽大的趙月琈無端的有些臉熱起來,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居所,確認沒有人之後才用細若蚊的聲音道:“我也是。”
聲音雖小,錢臨卻是全部聽在心,頓時心神蕩漾,伸出手輕輕摟住師姐的香肩,不再言語。
風更加溫柔了,在瀑布前麵吹過,在大石上吹過,在靠在一起的兩人身邊吹過。
************
翌日,天晴。
洪澤碧波蕩漾,水天一色。
天空中,有孤鴻飛渡,快速沿著鴻水大河逆流而上。
錢臨與師姐趙月琈一早拜別師父師娘與眾師兄,便動身北去。
葫蘆上,錢臨與師姐並肩而立,看著腳下千帆競渡,鴻水濤濤,心久久不能平靜。
十年來,再一次看見曾經走過的路,想著長埋南疆的錢伯伯,想著與錢伯伯在一起的雲彤娘娘。
然後,想到那個將師姐打得重傷瀕死的黑心嶺主。
輪回珠感受到錢臨的心境,天藍與淡墨之色交相輝映,一種熟悉的炙熱感慢慢傳來。
有些恨,不是忘記,而是銘刻在心底,在每一次不經意的想起和驚醒的夢中。
三天後,錢臨與趙月琈出現在蒼陀嶺南邊的那座已經荒廢的亭子中。
亭子旁邊的道路被叢林遮蔽,找不到一絲道路的痕跡,隻有在叢林邊緣,有一條樵夫走出來的小路,延伸在林子深處。
錢臨帶著趙月琈順著小路往前走,不多久,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殘簷斷壁出現在兩人麵前。
錢臨的臉色蒼白,腳步慌亂,深一腳淺一腳的慢慢往前。
那些倒塌的牆壁上,已經爬滿了藤條,周圍一片死寂。
錢臨繞過這些殘垣斷壁,走到一麵已經坍塌得隻剩一半得牆壁下,用手撥開周圍的藤蔓,依稀可見是一個已經被填平了的枯井。
枯井下,就是錢臨父母的屍體。
當初錢伯伯帶著自己離開,慌亂中來不及處理兩人的遺體,隻能擊垮旁邊的牆匆匆掩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