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櫃苦著臉道:“這……行沒這個規矩啊……”
李慕華知道他所慮何事,白了是怕行內惡性競爭,壞了和氣,便道:“不怕,隻要此事辦成了,我出雙份傭金,絕不會叫你金掌櫃壞了規矩。”
金掌櫃一聽客人這,他還有什理由阻攔,當然樂得成全。
他指著樂,鄭重地道:“佬子,你能做就給我好好做,不能做趁早歇夥兒!”
“是是是。”樂的臉上笑開了花,隨即又垮下臉來,有些難以啟齒地道:“這個……有樁為難事……”
金掌櫃對他的脾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冷笑道:“是不是又要預支牙錢?”
樂搓著手,腆著臉笑道:“鄒書辦那,總須打點不是?請人吃兩頓酒,塞點兒門敬,縣衙的大門才給咱們敞著呢。”
李慕華給胡三壽使了個眼色,從他手接過民間自鑄的一兩銀五錠,塞到樂的手中,笑道:“該當打點,請客吃酒便到這店來,全都記我賬上。”
他這話既是對樂,也是對金掌櫃。
樂滿臉堆笑,接過銀錠,一個勁兒地向李慕華作揖。
金掌櫃一豎大拇指,讚道:“李公子,您真是場麵人!茲要你不嫌高攀,老金我交了你老弟這朋友,眼下這件事全包在我老金的身上了。”
李慕華當即拱手道:“那就有勞金老哥了。”
兩人之間一改口,已換了稱呼。
金掌櫃轉臉便瞪住樂,叮囑道:“今你是撞了大運,李公子的差事務必盡心去辦,否則以後不用在我這碼頭混了!”
樂惶恐地道:“一定一定。”他又向李慕華行了個禮,便跟著金掌櫃出門去了。
兩人一道進城,老金拜會顧家,樂造訪縣衙,各自忙活去了。
李慕華與胡三壽兩人,隨即被安排在了客棧唯一的院之中,二狗一退下,整個院子便隻剩下白、胡二人。
胡三壽撂下行李,搬了張椅子便坐。人前他要裝伴當,事事心謹慎,人後自然沒有這
多講究。
“其實這件事咱們自己也能辦——那個龐四爺我就認識,顧家的也能托人攀上關係,隻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是不要自己出麵的好。”
他喝著茶,優哉遊哉地道。
實話,不管是倭寇還是海盜,隻要涉及走私這一行,或多或少都與陸上的富商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些人要走私大宗貨物,總不能全靠雙手去搶!
好比謝和,在南直隸和山東兩地,隻要叫得上號的商會,八成都與他做過買賣。
陸地上的商人買東賣西,賺的是跑腿錢,而跟倭寇交易,都是一錘子痛快買賣,無爛賬不繳稅,自然有人願意鋌而走險。
所以沿海官商暗中的支持,也是倭寇屢禁不止的原因之一。
李慕華好奇地問:“這個龐四爺,到底是怎樣的來頭?手麵很大?”
誰知他這話問出,胡三壽倒比他更奇怪,疑惑地道:“你是鎮江府人,怎沒聽過龐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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