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擒日月,移山填海,易萬物之造化,澤眾生以為經。
山海經《大同》(三歲原創)
通往地上世界的路是一條回字盤旋著的樓梯,可樓道真的很黑,整整六層樓的空間都陷入不見五指的混沌,有七層樓的燈光都年久失修。看來這真的是一條足夠隱蔽的通道,能找到這樣一條路,純三歲看來下了不少的苦心思。
林釋玄不知道拖著這條殘敗的軀殼走了多久,也忘了自己走到了第幾層,就這像靈魂一樣飄蕩著。隧道的那一幕在腦海越回想越害怕。
他害怕那些冤魂真的會來找自己,他懷疑自己真的親手殺了他們,林釋玄已經有些瘋了。
“1”的銀色燈光安安靜靜地躺在樓道的地麵上,林釋玄終於是回過神,想起來純三歲叮囑他的話。
第十二層……?
像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樣,剛剛才下床的他腳步虛浮得不行。林釋玄費力地推開了吱呀的門板,又是一個生鏽的門。
現在林釋玄對生鏽的門敏感得不行。
“沙沙沙……”風吹與葉動,獸腥與異香,蛙聲蟲鳴,又回到了月夜雨林。
亙古不變的月光從不會讓人膩,它是那安靜地撲灑在門外的出口,像是最柔軟的地毯,月光用盡所有的溫柔來撫慰脆弱的心靈。
被恬靜的月光挽起臉龐,林釋玄總算正式脫離了地獄,這是心靈和腳尖可以接觸到的大地。
“玄,你怎在這?”
“釋玄?”
這是林釋玄最熟悉不過的聲音,“大……大哥?秦有鳴?”
“你……也看到了嗎?”齊豫康隱隱察覺出林釋玄低迷的狀態,他想試探著問一下。
“嗯。”林釋玄低垂著眼瞼,這是他永遠都不想再回憶起的事情,這讓現在的他簡直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戰敗的奴隸,不過他們沒有我們這好的命。”齊豫康揪緊眉頭,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林釋玄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因為爺爺,我們就都沒辦法活著!”
或許是月光的銀線太散漫,也或許是林釋玄濕潤的睫毛,他左眼的光芒比起往常要亮太多。林釋玄情緒的極度不穩定讓他體內的惡魔焦躁不安!若是林釋玄的情緒崩潰了,那一切將無法控製!
齊豫康突然注意到了那個鐲子,他鼻梁上的皺紋越逼越緊,必須要下決定了,下決定出一招狠棋!
“林釋玄,你給我清醒一下了,輪不到你可憐他們了!”頓了一下,齊豫康拚命思考著最刺激林釋玄的詞語。
“我們一家人都會死!”
那一瞬間,風的心跳停止了,雨林死氣沉沉,是如此真實的萬俱寂。
“我不準你這樣!”林釋玄低垂的眼瞼突然睜開,他的手臂已經扯在了齊豫康的衣領上,眼睛像暴怒的獅子一樣狠狠地揉在了一起,左眼眼底的紋身吞吐著光芒,很是詭異。
秦有鳴突然被這一下嚇傻了,他從渾沌中掙紮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阻止這莫名其妙的衝突。
“林釋玄!你給我醒醒!”秦有鳴兩步跟上,不加思索地抓向林釋玄的手臂。
可林釋玄的左眼睛早已經在死死瞪著他,秦有鳴從心底不敢玷汙他的神聖。他,絕對不是林釋玄!
“你敢?!”他在嘲諷,林釋玄歪著頭看著秦有鳴。
“我會不敢?!”秦有鳴受不了這個陌生人的囂張跋扈,他已經準備抬起紮緊的拳頭。
“秦有鳴,退下!”被揪著衣領的齊豫康向秦有鳴低吼,他看起來很是沉重冷靜,眼底潛伏著神秘的自信。
“鐲啊,狗皇帝已經出來了,你難道還不出聲嗎?!”似也被這憤怒沾染,他放聲詰問著。
色仿佛都在為那一人的暴怒而轟雷共鳴,卻在一瞬間歸於平靜。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徐緩、恬靜、無爭。那是救世主的鈴鐺,它在撫慰每一個陷入暴怒的人們,撫慰每一縷不甘的亡魂。
“你為什又吼我,我又沒有做錯什?大哥,我要和爺爺告你的狀!”林釋玄的眼睛很是憤懣。
他又開始張牙舞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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