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出現之後的第三的一個夜晚。
月色皓顥,一地白雪映月華,窗外空庭為醉,翹角簷上,一抹光亮銀臨。
城門傍的政辦內,唐芷沒有敲門直接走入周淨的房間。
“周淨。”
周淨雙手護胸,弱弱問道:“你要幹嘛。”
“想什。”唐芷臉冷,話更冷。
“不敲門”他嘀咕一句,回道:“那啥,為所欲為不都是這個時候嗎?”
“有事。”與周淨閑來無事就往孤兒院那邊跑不同,唐芷這幾都沒有去。
望向他手中終端的一屏文字,她問:“會用了?”
“對啊對啊,豆丁教我的!”周淨不覺話頭羞恥,操作終端這常識居然被一個少他幾歲的少女教導。
“還得感謝她來著,結果今她就不在了,周姨她要到大城市上學,什學位空出來,投靠友人,事態來得突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著著,遺憾得語次淩亂。
“也不知道什時候才能見到豆丁,曉東那群屁孩哭得一個叫慘,姐姐也不要他們了,情緒完全沒法安撫下來,哎,不知道我走後他們會不會哭……”
“走。”唐芷睫毛顫動緩緩合上,手一側撐在門框,麵朝室外。
“想幹嘛大冷夜晚的?”
“人心真是複雜。”
“糖紙,我你能不能把話清楚!”周淨抱怨,“不跟我搭橋,我拿個頭來溝通嗎!真是的。”
唐芷回頭:“我原來我也少了一隻眼睛。”
周淨聞言,想起周姨的話,視線落在她的胸口位置,言簡意賅:“悶住了?”
“你是生殘疾。”
“開玩笑,我大周淨的三隻眼睛亮得能唬人!可機靈了!”
“你去死好不好?”
“當然不好!”
“再看我一眼試試?”
周淨偏頭不忿地喊道:“是你我才看,別人我還不稀罕呢,不感謝不,還凶我……疼!!!”
出言不遜的後果,他被唐芷擰著耳朵拉出門。
外麵的空氣理所當然的寒冷,入目四處是一片清靜的雪景。
兩人越過滿星漢降下的一道道銀練。
走過絢爛燈色,步入千百柔光交匯成斑斕的霓虹
有人所有的光亮於黑暗之中總是那般的美好,但沒人確信人逢美景,心胸總會豁然開朗,染上的煩悶、愁意、哀傷如潮般退去。
踐著夾雜塵粒的積雪,麵朝唐芷的背影行走,在周淨與她的記憶頭,唐芷總背對著他,而他將此當成習慣,忘了幾次這樣跟著追著,他在猶豫,該不該伸出手去觸碰。
近處屋簷之下垂落的冰錐,既是鋒利又是脆弱,一經外力輕輕觸碰就會墜落,粉碎,消失,不僅傷人還會傷己。
她是糖紙,跟莉娜不同不同。
周淨悵然,但隨即他惡形惡狀地在地上抹了一把雪在耳邊,低聲絮叨:“太過分了,揪得我耳朵又熱又辣,雪都化開了真是誇張,這家夥又用上心力捏我,一點都不留情,我得詛咒她……”
唐芷突然止步回望,眼眸內如有劍光縱橫交錯,但細看那隻是月色倒影,可周淨卻感覺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份寒芒是真實的,並且越漸強烈。
是殺心。
“你要幫我。”她是這樣的,那模樣灼目難視,一瞬令所有的光影倒帶失色。
周淨晃目,腦海的思緒浮沉。
“好。”沒了痞氣,他目不轉睛地回道。
即便她的身後,馬路的對麵,是那處令他心安的孤兒院。
………………
一人手擰著一盞燈沿著向下延伸的階梯一步步接近那潛藏在黑暗深處的盡頭。
搖曳的燈芯,看不清麵龐的人影,腳下輕盈的動作,如怕擾人清夢一般。
“我的孩子……”
底部一石門推開,四角驟然有火焰燃燒升起,空間明亮廣闊,階梯的深處赫然是一處墓室。
古舊的牆壁上雕刻有圖案、畫麵,即使被清潔得幹淨也難以遮掩經歲月摧殘而留下的痕跡。
身披白衣的人影將兜帽摘下,露出了那張慈祥的臉,是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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