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計劃是什？”卡特和昆丁又一次回到了宴會的大廳，此時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宴會也接近尾聲。

    “紅海鷗上有批鵝絨，大概二十箱，堆放在貨艙。”昆丁隨手從宴會桌上拿起一杯葡萄酒，走在前麵。“哦，你可能不太了解，鵝絨，一種昂貴的絲織品，價比黃金。但問題是，船上的那些都還是半成品，沒有上色也沒有剪裁。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和桑德拉提議購進一批染料……”

    “哼，一筆染料生意？”

    “不，當然不。卡特，我猜獵魔人學院肯定沒教過這種東西。”特派員神色得意，“如果我真的這幹，這就完全是一樁虧本買賣！買了染料就要占用更多的船艙，再把靛藍、鉻黃、茜草、提爾紫運回諾維格瑞，雇用染色工、剪裁、出售，一樣樣的成本算下來根本不是什大買賣。而桑德拉這種人，或者他身邊的人肯定會看出來這其中的關鍵，他和拉文迪商會不一樣，有現成的染料工坊，有常年雇傭的熟練工人，還有銷售渠道。他會抓住機會提議把紅海鷗上的鵝絨買下來，這樣船艙空出的地方他又可以出售給我們他經營的礦錠、陶瓷或者玻璃製品——這可就是大買賣了，其中涉及上千克朗的交易——他會把我們請進他的豪宅，倒上上好的葡萄酒恭候我們的光臨，到時候嘛……自然能試探出來這個桑德拉到底是個什怪物。你不明白，這叫經濟學。”

    “……”

    “聽上去挺複雜對不對，我猜你們獵魔人學院教導的經濟學一定簡單得多：拒絕付錢，你們就替市場伸出看不見的手狠狠打對方一頓，保證他們幾個星期後還疼對不對？”昆丁眨著眼睛看向獵魔人平靜的臉，企圖發現些情緒。

    “嗯。”

    “呃，這其實是個笑話。好吧卡特，你在這兒等我，一起過去我們的怪物老爺可能會緊張。”一路閑聊中穿過大廳，昆丁找到了獨自坐在角落中自斟自飲的桑德拉。他此時還是那副從從容容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異樣。“隨便喝點什，或者……隨便吧，我一會兒就好。”

    完，特派員先生換上一張微笑的臉，端著杯子迎了上去。

    “你好桑德拉先生，”

    “對！我們剛才見過麵的！”

    一段時間後。

    “一切順利，桑德拉邀請我明去他家吃午飯，順便談談鵝絨的事。”***的夏夜氣涼爽，昆丁在宴會散場後拉著卡特來港口邊散步。“跟我，有什事情是需要我注意的？”

    “你？”卡特第一時間換下了那件緊身的禮服，此時他穿著單褲，上身是一件洗的微微泛黃的襯衣。“注意不要漏嘴。”

    “我是有什我能夠注意到的細節！判斷桑德拉的身份！比如從耳朵伸出來的狼毛？或者張開嘴的時候有不止一排牙齒？”

    “有什意義？”

    “談生意的時候我們得暫時分開，到時候我如果發現了什……對了，我怎保證自己的安全？比如帶上個護身符或者什東西？”昆丁後知後覺的向獵魔人詢問建議。“我隻是問問，萬一，萬一桑德拉真的是某種怪物，它被我發現後惱羞成怒暴露了身份呢？”

    “嗯……你可以帶一個純銀的神雕像。”

    “你是這有用？對付狼人？”

    “這能讓你……那個詞怎呢，安詳。”

    “謝謝，到時候我會在神麵前你壞話的。”

    “你最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好一陣沉默，卡特還是開口建議道。“當然我不懂你們的‘經濟學’，如果必要，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最重要的是不要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