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個還是第十一個？姿態、腳步、格擋、回旋，河盜的喊殺聲和鋼劍入骨的撕裂聲交替在耳邊回蕩。卡特第一次麵臨這種戰鬥場景，不得不放開手腳全力和大量的人類廝殺。周圍的河盜源源不絕，其中有些手中拿著長矛，遠遠指著卡特開始感覺疲憊的身影，卻不敢靠近。

    “怪……怪物。”河盜們顫抖著雙手，被獵魔人展現出的可怖的劍術懾住了。

    卡特周圍的地麵上躺著五具屍體，頭目和他的手下們像是遭遇了一頭翼手龍的屠殺，屍體殘破不堪，沒有護甲保護的身軀同破布娃娃般被鋼劍撕碎。

    “卡特！”昆丁的聲音還在遠處呼喊著，他親眼看到獵魔人屠殺河盜，但隨著登船的河盜越來越多，他不由得替卡特擔心起來。

    “我沒事。”卡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手握緊長劍，衝著昆丁的方向喊道。戰鬥激烈而密集，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分神釋放法印了，不然淺紫色法印在這種混戰中最為有效。“該死。”卡特嘀咕一聲，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種地方遇到強盜，沒有護甲保護的他可不敢太拚命，畢竟獵魔人就算經過試練突變，也沒法像是石像鬼一樣無視刀槍的在人群左衝右突。

    轉眼又有三個河盜衝上來，其中兩個手持著木杆的長矛，另外一個提著柄單手斧。卡特不得不被逼得後退，心中計較著是否利用空檔在船上放開手腳使用伊格尼火印。

    “咻。”一聲震動，卡特扭身躲閃，一枚無羽短矢沒入衝的最靠前的河盜眼眶，卡特沒有遲疑，疾速向前奔跑，長劍猛地一擊砍斷了長矛的木杆，轉身錯步切開河盜赤裸著的上身。緊接著身體下壓，蕩開迎麵拋來的飛斧，卡特一個前滾已經來到第三個河盜麵前。錯身而過，驚慌中手無寸鐵的強盜倒在血泊。

    昆丁剛才一直盯著卡特那邊的情況，從獵魔人陷入圍攻，到持弩水手支援，昆丁看著卡特當機立斷的一路狂奔，借助左手從靴子中抽出的匕首和長劍殺了四名強盜，轉眼已經來到了自己麵前。那些之前圍攻自己的強盜看到獵魔人衝過來，哄的一聲四散開來，不敢正麵交戰。

    “船長人呢？”卡特已經開始覺得疲憊，他也沒追擊，隻是站在原地，把匕首在褲子上蹭掉血跡，又插回到靴子。

    “不知道，從一開始就沒看到他人。但願他沒事，不然回到諾維格瑞可沒法和總部的人交代。”昆丁緊張的看著周圍，命令之前保護在他周圍的護衛去幫助其他人。十幾分鍾過後，甲板上的情況逐漸變好，河盜賊們被卡特殺了十多人，正在慢慢撤退。“你可真讓人害怕，夥計。要是紅海鷗上再有一個和你身手一樣的，我敢保證我們能把強盜殺的哭爹喊娘。”

    “心為好。”卡特喘過氣來，也環顧四周，尋找著登上甲板時看到的那艘大船的身影。他一個人殺了大約十二名海盜，水手們也殺了十個左右，但遠遠還沒到能讓海盜撤退的地步。卡特記得很清楚，河盜們至少還有三十多人，而自己這邊的水手不算受傷的隻剩下十幾個人。

    “旁塔河這塊流域有多寬？”卡特忽然向著水手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大約四英。”水手猶豫片刻還是回答道，剛才獵魔人的表現比之前殺死水鬼的時候有威懾力多了。畢竟水鬼看上去隻是具泡脹了的屍體，而剛才那五六個活生生的人被長劍撕碎的情景，讓水手從心底畏懼這平時不太愛話的變種人。

    卡特可不管這群水手心想著什，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他伸出左手在空氣中畫了個半圓，急促的問道：“四英……如果橫向著的話，紅海鷗可以在江麵上調轉船頭嗎？我是，就像這樣，打個圈。”

    “理論上完全可以，紅海鷗號雖然是按照近海航行設計的，但必要的時候也能用從底倉伸出船槳轉向，這是河船都會有的設計。”昆丁在旁邊接替水手，表情也隨之一變。“等等，你的意思是。河盜明明還有足夠的人手，卻放棄強登紅海鷗，那他們會選擇的方案是……起錨！快起……他媽的，沒時間了！所有人！心撞擊！河盜們根本不是撤退，他們要掉頭用撞角！心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