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齙牙他們沒回來。想想也是，這事兒攤誰身上，誰也不敢回來住。誰能保證，周文岩不會一刀把他們都突突了？

    我也沒睡好，一直留意著周文岩那邊的動靜。不過好在，他這一晚上動也不動，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去把他叫醒。

    周文岩醒來的時候，眼中很茫然，很無神，仿佛魂兒都丟了。我跟他說話，他也沒有回答，木然去洗了臉，刷了牙，然後背著書包去了教室。

    我跟曾軍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就這，我跟曾軍也去了教室。齙牙也沒來教室，說起來他還真是慘，自從我來了之後，他就沒怎好好在宿舍、教室呆過。

    周文岩一直都這不正常，一直到了晨讀課完，他才“嗷——”地一聲叫出來，嚇壞了不少人。我趕緊衝了過去，看著周文岩伏在自己的桌子上開始哭。

    我拍了拍周文岩，他抬起頭，一臉淚水，看著我，說：“尋哥……我昨晚……昨晚，是不是差點殺了人？”

    現在這個，才是正常的周文岩。我點點頭，說：“沒事兒，昨晚什也沒生，你放心好了。”

    “尋哥……”周文岩哭得更厲害了，抓著我的手，說，“尋哥，我求求你，讓我跟著你混吧，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不想再窩囊下去了，不想有人敢說我媽，說我是一個掃大街的命。我要當男人，像你一樣的男人！”

    我頗為動容，周文岩似乎是開了竅。也對，一個動過刀子的人，肯定跟原來不一樣了。想到昨晚周文岩那如野獸一般的樣子，我覺得他骨子，或許真的有一種誰都沒有的狠勁兒。至少，讓我動刀子，我是絕不敢像他那樣無所畏懼的。

    似乎是怕我不答應，周文岩哭道：“我求你了，尋哥，就答應我吧。我知道自己讓你們失望了很多次，但是以後再也不會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讓別人去侮辱我媽。我媽是掃大街的怎了，她也是憑手吃飯，掙的錢雖然不多，但是都幹幹淨淨的，為什這多人侮辱她？！我要保護她，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窩囊，讓她也跟著一起被別人取笑！”

    我拍了拍周文岩的肩膀，說：“誰也不會笑話你媽。你說得對，都是為了生活努力拚搏的人，有什好見不得人的？以後，但凡有人在背後說你媽是掃大街的，我帶頭搞死他。至於讓你入夥兒的事兒，我還得考慮考慮。”

    周文岩略有失望，低下了頭。

    我這做，也是不想讓周文岩覺得“混”這條路，不是想走就走，不想走就可以離開的。太輕易得到的東西，沒人會珍惜。所以，我也算是考驗他一下吧。

    現在的周文岩已經徹底恢複了正常，我也沒什好擔心的了。隻是齙牙那邊怎樣了，至今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齙牙是就這慫了，還是會來報複。

    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周文岩，如果齙牙以後再欺負他怎辦。周文岩想了想，咬牙切齒地說：“那就****！我不能再忍下去了，尋哥你說得對，慫就慫一輩子，我還不如反抗呢，大不了被打一頓，又能怎樣？就算我忍，他們還是會打我，又有什區別？被打一頓，與被打一輩子，我還是選擇前者！至少，我是站著挨打的！”

    我聽到周文岩這說，也稍稍放心了些，點點頭說：“沒錯，惡人都是欺軟怕硬，你對他硬氣一次，他們也就不敢來第二次了。不過，凡事得講究方法，動刀子是肯定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