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應素被他用力甩門的聲響驚得一哆嗦，不明白他哪來那大的火氣，清澈的雙眸掠過一道受傷落寞的神情。

    古浩東對應素的冷淡，和應素麵對古浩東的誠惶誠恐，怎逃得過張媽精明的雙眼。

    有一天午間，張媽叫住應素。

    “少奶奶，您和大少爺是不是又發生了什問題？”

    應素垂下頭，敏感的她沉默了會兒，然後囁嚅說。“我也不知道怎了，可是這幾天，他都不太願意理我。”

    她無助地盯著地板，水漾的大眼睛快要擠出水似的。

    張媽看後不忍心，慈藹地問道：“你知道大少爺有偏食的習慣吧？”

    應素愣了愣，不甚明白點點頭。

    當時她還好奇，這大個男人，怎會像不懂事的小孩一樣挑食。到現在他偏食的壞毛病都沒全部改好，但比之以往，已有了很大的改進。

    張媽語重心長地接著說。“大少爺偏食的習慣就像他偏執的性格，他的筷子永遠隻往他喜歡的菜夾，對不愛得不聞不問。我記得他小時候最討厭吃綠色的蔬菜，可這次回來，我發現他變了，我知道是誰改變了他。”

    張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但應素還不是能全部聽懂張媽的話。

    “大少爺霸道的性格怕是永遠改不了，但在潛移默化中，你卻成功地在改變他的一些習慣。他變得有禮貌、有感情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看上去那不近人情。”看應素皺眉頭，張媽繼續開解她，“既然能做到改變他的口味，隻要你夠有耐性，當然也能改變他對你的態度。而事實上，我覺得他已經在變了，現在他需要的也許隻是自我接受的時間。有時候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樣，慣著他，哄哄他，讓他知道你一直在他身邊，他自然而然會把你當自己人對待。”

    應素仔細聆聽老婦人的話，似有所領悟。

    “放心吧，張媽，我會有足夠的耐性的。”

    她勇敢地仰起唇角，這是她幾天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

    早就已經決定不計回報和付出，她就沒有理由放棄等待。

    似乎已經決定要和他陽奉陰違對著幹，雖然古浩東明令禁止不許她再熬夜等他，可中斷了幾日後，第四天晚上，應素又開始“我姓我素”。

    隻不過這次……她換了地點。

    他說不準她在書房等，但沒說不準在書房等！

    “你回來了？比昨天早了一個鍾頭，現在是十點十五分。”

    看到古浩東進來，應素歡快地迎上去，還沒等古浩東反應過來，就殷情地為他端上茶水，為他精確地報上時間和算出於前一晚的時差。

    古浩東怔然——他每晚回來的時間，她都知道？

    也許自己是不對勁的，雖然她明顯違背他的意誌，但他卻一點都沒覺得惱火，甚至有點點暗爽？

    “我說過，你沒必要等。”他依舊冷淡地說。

    應素凝視他的眼，有點慌亂、有絲手足無措。

    “我沒有在專程等你！你瞧，我不是在看電視嗎？是看電視看過頭了。”

    應素指著書房牆壁上被打開的液晶電視，慌張地辯說道。

    古浩東覷起懷疑的眼。

    “你在我的書房看電視？”

    “是、是啊！你不是不允許我在客廳……”她心虛地答道。

    古浩東瞧著眼前“十二分”慌張的女人，突然覺得好笑——其實一直有個每天在家安安分分等他回來的女人感覺似乎也不差。

    “過來。”

    古浩東朝她使了個眼色。

    應素在原地呆立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向他走進。在離他約莫還有十公分的時候，古浩東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拉入胸膛。

    “浩東？”

    應素驚呼，輕微喘氣。

    古浩東嚴肅地望著她許久，突然俯首，將她吻住……

    天旋地轉之後，燃起的是泛濫的激情，同時灼化了兩人，無限的旖旎，不知疲倦的交融，直到大戰到後半夜……

    “浩東，你這幾天好奇怪，為什又突然不理我？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

    躺在歡愛過淩亂的床單上，應素枕在他有力的臂間，微揚起螓首，酥柔地問道。

    古浩東皺了皺眉，撫弄她烏黑柔美的發絲，半晌後，低嘎地發聲——“你沒做錯什，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自己的？”應素明媚的雙眸攏上迷霧。

    古浩東深吸了一口氣，指尖拂過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別問了，你不需要知道得那清楚，總之現在沒事了。”

    應素深情地睇望他，隨後乖巧地點點頭，扭動小身子，往他懷再靠了靠。

    “那……那我們可以恢複msn了嗎？”她拿大眼瞅著他，不放心地問。

    古浩東使勁點了記她光潔的額頭，仰頭大笑。

    “笨女人，這點小事還要特地問一遍？”

    應素愣怔了幾秒。

    “你是同意了的意思？”她不確定地求證，認真的神情讓他一震。

    應素屏息等待，終於，他點下頭。

    “隨便了，煩人的丫頭，但我不保證我會逐一回複你。”

    他擺譜。

    “嗯！如果你在忙，你可以不要理我的！”雖然他的態度不見得好到哪去，但已足夠讓她欣喜若狂！

    古浩東讓kevin給應素買了個攝像頭，kevin帶給應素的時候捎話給她，說老板要她馬上試給他看。

    根據說明說，應素七手八腳地弄起來。

    msn的對話框彈出——“喂，笨女人，攝像頭會裝嗎？”顯示的姓名是應素給改的名字——“我的浩東”。

    她噗嗤一笑，知道他沒耐心的脾氣，馬上回複——“好了，再等我一下。”古浩東的屏幕上，跳出“麻煩的女人”的回話。

    他下意識地勾起唇，快手地點擊了視頻的按鍵。

    過了會兒，應素專心致誌研究的臉孔出現在古浩東的電腦上。

    “看到你了，別搗鼓了！”

    古浩東的聲音突然傳出來，應素嚇了一跳。

    “你能看到我了？”她僵硬地坐下來，非常不自然，甚至比她拍電影那會兒還緊張。

    “表情這死板，跟我視頻，這不甘心嗎？”他邪笑著反問，知道她容易害羞，存心取笑她。

    “隻有你看我，不公平……”她小聲地嘀咕，瞅著視頻的方向發呆。

    古浩東裝作沒聽見，電腦那頭笑得更惡劣。

    “笑一個。”他命令。

    應素怔住，對他的要求表示相當不解。

    “快點！”他不耐煩地催促。

    對著亮起的攝像頭，她尷尬地咧開嘴——“笑得這難看，重新笑過！”他口氣霸道。

    “你怎這樣的。”她輕聲抱怨，沒敢發出聲音，瞪著攝像頭，別扭地“重新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