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謀事在

    到了墓地，陳維政才真正發現什是人才，什是專業。

    有十八爺和白事張的完美配合，入土工作雖然程序複雜，但是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一邊葬墳，一邊在早就搭好的靈棚祭祀，同時接受後輩們的拜祭。

    時間不長，不到三個時，新墳已經建好，連安放石碑的地方都做了預留。陳維政摔了瓦罐後，大隊人馬拆了簡易靈棚，將靈牌捧回祠堂，主要工作又回到村。

    在回村的路上，遇到了一頭汗水的趙長富和一臉死氣的張秘書。

    咋一看到趙長富，陳維政的感覺很不錯，這是一個很普通很樸實的人，如果不是姑姑告訴他這是縣委副書記，他怎也不會把這一個普通人同縣領導聯係起來。外表看來應該年紀快五十歲，頭發有點少，腦瓜中間雖然還不至於全禿，但已經明顯見白，這個腦瓜的主人明顯不太在意發型，既沒有搞農村包圍城市，也沒有搞地方支援中央，該怎樣還就怎樣。白淨的臉胡須不多，偏瘦，襯得眼睛很大，牙黃，一看就知道是煙熏牙。

    趙長富是本地人，*一口本地話，他沒有先給劉德厚打招呼，而是先招呼十八爺，就憑這一點，陳維政就覺得很不錯，認為趙長富很知禮。

    十八老爺子明顯對他有意見，不太想理他，倒是劉德厚上來情了，長富不是不想來，是秘書沒有通知到。

    經過劉德厚的解釋，十八老爺子態度好了許多，可趙長富火了，問一邊的秘書，秘書也不知道啊！因為昨壓根就沒有讓十八老爺子把話完，他又如何能了解來龍去脈，沒法解釋，隻好低著頭縮在一邊，臉上的死氣更盛。

    陳維政看了看張秘書的表情，知道，走運的人各不相同，倒黴的人基本一樣。

    張秘書自從聽到自己的老板要去龍山陳村，就知道自己要倒黴，也知道自己倒黴的根源就是昨那個電話。一路上思來想去，也想不通接這個電話自己到底錯在什地方，但是不管是什錯，怎樣安然度過今這一關成了當務之急。

    張秘書三十歲，跟趙長富也有三年，行政級別為副科，在縣委辦綜合科掛個副科長。近年來，也有想法出去主政一方，可找來找去隻有一些副科平調的空位，想下到鄉直接上正科，一直沒有機會。

    到現在，他看到劉副市長居然在陳村，更恐怖的看到副市長夫人居然頂著孝布，他終於搞清楚昨的錯誤所在，他知道，他要麵臨的將是趙長富的怒火。

    陳寶良一直陪著鄉一幫人，這幫人是他兒子的頂頭上司，千萬得罪不得，他從父親那知道，通知劉副市長夫妻來的是鄉黨委黃書記，便對這位黃書記更加客氣幾分。手的煙也從紅塔山也變成玉溪。

    玉溪煙是由劉德厚的司機提供，司機姓黃，古宜左州人，當兵出身，雖然擁有野馬本科文憑，卻沒什文化，車開得好，幫劉德厚開了十年車。有人，領導是人精，其實，跟領導的更是人精，當他從副市長夫人戴孝的驚訝中醒轉後，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從轎車尾箱拿出一整箱五十條的玉溪，交給負責後勤的婦女主任十二爺的兒媳婦韋秀花，讓她發給各個管事，用來待客。劉德厚不抽煙，從來不管煙的來龍去脈，一般都是秘書和司機處理。

    看到村殺了三頭大豬，三十多隻雞，三十多隻鴨，還有足足百斤的草魚時，知道菜應該足夠，就問韋秀花酒準備好沒有，韋秀花沒有，等下喊人去墟上買，就告訴韋秀花，不用叫人買酒，他來準備。聽了他的話，韋秀花：按理也應該是兒子備菜女兒買酒。司機很醒目，忙應該應該。馬上開車去縣城，在大隊人馬從墓地返回之前，二十件一百二十瓶酒已經到位。對於選用什酒，司機也很費了一下腦筋，一是不能太貴，太貴不適合農村，二一個還不能太便宜，便宜了女兒沒麵子，第三個不能太差，太差領導喝不下，喝多還頭痛。第四是不能買到假酒，喝了假酒要出大事。最後還是詢市一個賣酒的朋友，而正好這位朋友在縣有一個分銷部，才解決問題。

    看到陳寶良手中的玉溪，鄉一幫人猛然開竅，黨政辦主任湊近鄉長，：“鄉是不是也應該表示表示？”

    “當然。”鄉長告訴財政所所長：“你先從財政所拿一萬塊錢來，做個大紅包打上去。我個人認兩千。”

    “我認三千。”一邊的黃書記開了口。

    過了一下，財政所所長告訴鄉長：“一萬塊不夠分。”

    “那就往上加，我認的數下個月工資扣。”鄉長。

    “我的也是。”書記也這樣。

    大家都這樣。

    陳寶良開始佩服自己家的老爺子，看來做酒還真不虧啊！

    從一開始，陳維剛的工作就是跟在陳維政身邊，劉德厚的到來，降一個姑姑，把陳維剛搞得一腦袋漿糊。很快，他就理清狀況。

    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自己家居然還深藏著這樣一尊大神！

    他開始有點責怪老祖父，有這硬的後台，自己考兩次公務員都不會去求，哪怕自己求上門去，姑丈不好開口，姑姑跟下麵的人打聲招呼，什都解決。

    陳維剛是個聰明人，也知道人家敬十五爺，是看在死去的寶國叔份上，疼愛陳維政，更是想替代寶國叔負擔起養育後人的責任。後來聽到陳維政跟他姑姑的對話，更知道這個姑姑一家不是死皮賴臉就能粘得上去，想要拉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了機還需策劃。總而言之，通過今這件事，鄉縣都知道劉副市長是自己家的親戚，雖然不能明目張膽扯虎皮做大旗，狐假虎威，合理運用還是可以的。陳維剛打定主意，決定從細處著手，從無所欲求開始。抽個空子，找個人少的地方，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通過從墓地到大樟樹的一路閑聊，趙長富終於明白了十八老爺子不給自己好臉色的原因，知道昨十八老爺子居然給自己打了電話，那個號碼是七年前留給十八爺的，這七年十八老爺子從來沒有打這個電話號碼麻煩過自己什，第一次用，就挨了這一場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