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 同父之仇也算仇。

    顧非也想了想, 粗略地和曾培銘了下近期家的情況。

    曾培銘一聽：“所以那傻逼是你哥？”

    顧非也頭大：“別，別什人都能當我哥。”

    “口誤口誤，這樣吧，我家有個閑置的監控, 明兒過來給你裝上, 下次你回家的時候喊上我。”

    曾培銘熱愛裝監控, 別多想, 他自己家是為了時刻關注虎砸的情況而裝的。

    顧非也沒有推辭, 了聲：“謝了。”

    掛了電話, 腦袋擱浴缸邊緣，顧非也繼續泡溫泉。

    躺著躺著忽然想起件事，就顧非也學那會兒, 某走在路上，莫名其妙開始往前跑, 跑了十幾米遠後，之前那段路上忽然一輛大車失控, 要是那會兒沒跑，剛好就出在車禍地段, 他聶哥估計就不會遇到他了。

    由此可見, 顧非也這個人對危險的預知能力還是挺強的。

    那問題來了, 今在地下車庫忽然發毛, 大概那隻鬼就是羅頌了吧？

    他能來渡城找自己, 他就不會去找潘煙？

    想想不放心, 顧非也出了浴缸擦幹身體，披了件睡袍給顧靈打了個電話。

    “姐，是我。”

    顧靈知道最近他們家發生的事情，起顧令昭外麵那對母子的事情，顧靈不免問起顧非也近況：“最近還好吧？”

    “還行，我媽……”

    顧靈知道，非非這個屁孩是擔心了，她寬慰他：“你放心，你媽媽在我這，絕對安全。”

    也是了，顧靈家那邊區非常高檔，也不是什人都進得去的，不像顧非也渡城這邊的區，很容易會有人混進來。

    潘煙和顧靈的關係，可謂經過了許多階段。

    顧靈當年年輕，談過一個渣，潘煙反對過，那時候一度關係非常不好，再後來，潘煙大兒子顧舟出櫃，之後和家決裂，顧靈是向著顧舟的，那時候和潘煙關係也很不對勁。

    但是後來，顧舟出國後，潘煙和顧靈的關係竟然慢慢緩和了。

    起來是這樣的——潘煙知道顧舟一直和顧靈有聯係，偶爾會到顧靈這邊來，和顧靈話，也不打聽大兒子的事情，也不不打聽。

    反正就是種比較糾結矛盾的心態。

    也許吧，兒子已經被逼走了，潘煙很清楚，她不會接受兒子同性戀的事實，這是死結，而大兒子同樣也不會原諒她險些害死付俊卓的事實。

    能怎辦？

    她不接受，顧舟不原諒，關係比冰還要冰。

    也許她後來不知不覺和顧靈走得近，隻是因為顧靈和大兒子有聯係。

    似乎有了顧靈這個共同的聯係，就能稍微抹去點恩斷義絕這個詞的決絕，似乎隻有這樣做了才能稍微心安點。

    再後來，潘煙也不經常到顧靈這邊來，她有兒子顧非也，全部的心血和愛意往兒子身上傾注。

    相信？感情是可以轉移的，趨利避害是生物本能，顧舟令她痛苦，於是她漸漸會忘記有那一個兒子，想起顧舟的時間越來越短，隻是偶爾的偶爾，會想起來那一下。

    顧靈對潘煙感情複雜，一開始她對潘煙的態度是非常防備的，她不是不知道當初夫妻兩個把顧舟打成什樣子，也不是不知道，因為潘煙一些錯誤的決定，顧舟的男朋友付俊卓，差點搶救不回來。

    那樁陳年舊事，給顧舟造成了多大的衝擊，她這個圍觀過後半場的姐姐非常清楚。

    顧舟出櫃，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慘烈。

    潘煙那會兒扮演的角色，可謂是個殺傷力極強的幕後大bss了，她怎能不防？

    隻是後來，她漸漸發現，潘煙不打聽任何顧舟的事情，僅僅是經常跑過來，帶點這個帶點那個，暗搓搓地一坐就是一。

    再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潘煙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顧靈也沒那如臨大敵了，雖然還是帶著防備之心，但她對潘煙還是挺好的。

    她知道顧舟，雖然很有擔當，但本質上性子非常乖，要不是潘煙他們狠手太過執迷不悟，顧舟怎會做到那一步？

    雖然不後悔做過的選擇，但是偶爾想起，還是會有遺憾的吧？

    她經常和顧舟通電話，雖然顧舟不，但以她對顧舟的了解，絕對沒有猜錯。

    那顧舟不能的，她來，她幫著多盡一份心，顧舟的遺憾就會少一點了吧。

    畢竟，她是很喜歡顧舟這個弟弟的啊。

    顧靈和顧非也走得不近，怎呢？年齡差太大了，就算她有心走近，代溝這種東西還是很強悍的。

    這晚顧非也打電話過來，算是聊了挺多的了，電話足足打了十五分鍾才掛斷。

    顧靈拿著手機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身旁丈夫伸手輕輕摟住她：“怎了？”

    在丈夫的臂彎，顧靈幾十年如一日的安心：“沒怎，我在想，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顧舟，告訴了他，會不會打破他現在平靜的生活。”

    “你啊，就是思慮過多了。他有知情的權利，肯定也有能力處理好，你弟早就是社會精英了。”

    “也是。”顧靈歎一口氣，又輕笑一聲，“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乖乖的大學生了，是個帥大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