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不便在長安城多待，快馬加鞭趕在二月十八前回了江都城。

    除卻為迎接智顗外, 今年是很特殊的一年, 他十多年前便惦記著的日子了，惦念得久了, 就非同一般起來。

    二月一過，他便年滿二十七了, 這一次的生辰，他必須和賀前輩一起過。

    楊廣一路上趕得快, 趕得上的如楊玄感李靖便和他一道，年紀大腿腳慢經不住顛簸的就在後一些。

    楊廣提前了好幾日到的江都。

    不止是賀盾, 連跟在身旁的銘心都察覺出主上平靜的言行下頗為雀躍的心情。

    這也不難看出來，無人的時候自家主上腳步都略為輕快些, 更別一個人在書房, 處理完政務還會走神，唇角偶爾上揚，這模樣落在晉王爺身上, 實在是稀奇。

    銘心拿了塊抹布擦已經擦了好幾遍的案幾, 偷覷了好幾眼, 忍不住問了一句，“主上最近是有什喜事？王妃懷上了？”

    懷上算什喜事, 楊廣隻等著明日的太陽爬起來，不理一臉好奇的銘心, 心不在焉道, “做你的事。”

    看樣子還真有好事了。

    銘心嘻嘻笑起來, “有好事主上出來，讓屬下也跟著開心開心。”

    楊廣看了看色，朝銘心吩咐道，“今晚閉門謝客，讓下人們把廚房的灶火燒好，給他們都放假，讓他們都出府，明日再回來當值。”

    這是要把府清空了。

    銘心呆了一呆，納悶道，“王妃今日在府，還沒用晚飯呢，都請出去了誰燒菜，屬下也沒進過廚房，對廚藝一竅不通。”

    楊廣吩咐道，“你也出府去。”

    銘心：“…………”

    不過一頓飯的事，還難不倒他。

    銘心了一聲，心這是瞅著生辰要和王妃單獨過，連一個‘閑雜人等’都不想看見了，會玩，這就是江南的姑娘個個眼巴巴掛在晉王身上、對他瞟也不瞟的原因，其實身為晉王府的大總管，他還是還有些身價的。

    枉費他還琢磨著怎給主上過個生辰樂和樂和呢，壓根用不上。

    銘心被糊了一臉的恩愛，頓覺形單影隻，也不耐在府待著，出府轉了一圈，實在約不到姑娘，隻好又回了王府門口當門房了，是閉門謝客，但明日是主上的生辰，來拜訪的定然多，他在門房守著，也算是為晉王府耗盡最後一絲心血了。

    來的人也不少，臣子幕僚，拎著酒的楊玄感和李靖，李百藥，虞慶則大人家的公子虞仁孝。

    晚間來的多是些年輕人，銘心跟他們也熟，並不掩藏，笑眯眯地今晚不接來客，王爺要和王妃單獨過生辰，看他們有的咂舌有的無語有的豔羨有的一臉我懂，看得津津有味，這一夜倒也不難捱。

    色漸晚，楊廣先去沐浴更衣，換了身居家閑散的錦袍，去臥房尋自己的妻子。

    賀盾正認真抄錄著什，楊廣喚了一聲，“賀前輩。”

    賀盾自文籍上抬起頭來，見是楊廣回來了，察覺色都暗了下來，便起身道，“晚膳可能是耽擱了，我去看看。”

    楊廣心情很好，走過去握了她的手道，“廚房無人。”

    賀盾愣然，隨後便想起先前他回來要給她做飯吃的承諾來，倒是笑了一聲，“阿摩你來真的？明日是你的生辰，我不擅長做飯，我們去外頭吃罷。吃你喜歡吃的江南菜。”

    楊廣眯著眼睛看她，口喚道，“賀前輩。”

    賀盾應了一聲。

    楊廣又喚，這次唇角都溢出笑來了，“賀前輩。”

    賀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阿摩你最近挺奇怪的，是有什事？”往年過生辰也沒見他這高興的。

    一個人捂著這個好消息不跟賀盾，實在有點難，楊廣聽賀盾問了，心樂開了花，上前摟她，含笑問，“賀前輩，本王今年幾歲了？”

    賀盾看他一張俊美如神的臉上因真實的笑意熠熠生輝，多看了好幾眼，回道，“過了今晚便二十七了，阿摩你今日心情很好哇。”事實上這幾日好像都不錯。

    楊廣微微挑眉，“二十七，賀前輩，我比你大了。”

    賀盾聽了隻覺可樂，仰頭看他，眉開眼笑道，“這有什好高興的，而且算起來還是我比你大啊，哈哈。”

    那怎能一樣。

    想想當初她是如何用年紀拒絕他的，如何嫌棄他的，他盼二十七歲盼了許多年，隻恨不得一夕之間越過十多年去，楊廣心情舒悅，將她的腦袋壓來懷，笑得亦如當年娶到她成親的那一夜，“現在為夫比你大了，阿月你以後要聽為夫的話好嗎，為夫往東，阿月你就不往西，夫唱婦隨知道嗎，嗯哼？”

    感情她在這這些年是白長的。

    賀盾摸不清楚才的邏輯，看他心情好，便也順著他點點頭，忍笑道，“好好好，我不往西，我往南往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