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辰做了個非常詭異的夢。
夢蕭凜還坐著輪椅, 他還呆在王府。
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大融洽,經常吵架, 他忍無可忍,提出和離。
蕭凜拿出一張和離書,寫下名字的時候滿麵愁容,眼神都是哀傷。
這眼神就像被遺棄的大金毛,看得柏辰心中一抖,仿佛自己欺負了柔弱無助的動物一般。
雖然心有內疚, 可他依然心誌堅定地在和離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按上了紅紅的手印。
正在開心的時候,對麵的蕭凜突然就變了,他真的變成了一隻大金毛, 拖著殘疾的腿, 爬到他的麵前,費力地抬起頭看著他, 濕漉漉的眼睛看起來可憐極了。
花不知道什時候也出現了,正可憐兮兮地蹲著大金毛的頭上, 頭上五彩斑斕的冠毛都耷拉著, 黑眼睛蒙上了一層淚霧, 它張了張嘴, 叫了一聲:“娘”
柏辰忍不住去摸它花的頭:沒事, 沒事的。
“你、你不要我們了?”花竟然開口斷斷續續口齒不清地了一句完整的話。
大金毛溫順地看著他, 黑耀石般地眼緩緩流出了眼淚。
柏辰心酸酸的, 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咚!
一聲巨響之後, 柏辰突然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床帳和裝修淡雅樸素的屋子,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離開了王府。
想到夢的花與大金毛,那兩雙含淚的黑豆眼,柏辰竟有種莫名其妙的內疚感。
但轉念一想,大金毛是什情況,那家夥明明比豹子老虎還要厲害,怎可能變成那純良可愛的金毛?
再他們和離是共同意願,為什他要內疚?沒道理的好吧。
正在胡思亂想間,又是咚的一聲,嚇了柏辰一激靈。
他的臥房靠近院牆,與隔壁宅子的距離也就一條巷,這寸土寸金,宅子建得有些密,古代建築的隔音效果也不大好,在安靜的情況下,隔壁有什大動靜他的臥房也能聽見。
但不對啊,他之前買的時候蕭凜隔壁宅子是一個前朝大臣的,頭還出過人命案,前朝大臣的後人們早就不住這了,但因為是凶宅,一直賣不出,荒廢著,連帶著柏辰的這個宅子都降了價。
蕭凜當時還問他,住在凶宅旁邊會不會害怕,柏辰心想我連著兩輩子都是破案的,還怕這個?價格這劃算,不買是傻子,於是毫不猶豫就買了。
眼下這大清早的,隔壁院子卻發出咚咚咚的巨響,這是鬧哪樣?
昨一不心喝多了酒,今又是休沐之日,本想多睡一會兒偷個懶的,沒曾想卻被這巨大的動靜鬧醒,柏辰心中有些煩躁,無心睡眠,隻得起床更衣。
走進院中,冰兒已經在井邊洗衣服。
“公子您醒啦?”冰兒起身,拿起身旁的抹布擦手,“我去給您打水洗臉,洗了臉您喝完銀耳羹醒醒酒,喝了再練武罷。”
“我自己來就行了。”柏辰阻止了冰兒,“你忙你的。”
現在不比王府,吃喝都沒有專人負責,什家事都得靠冰兒,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自己做比較好。
冰兒現在已經與他隨便多了,沒有推辭,又坐下繼續洗衣:“銀耳羹在灶房,在鍋溫著呢,那您自己去拿一下。”
柏辰從井舀出水,簡單地漱口洗臉。
洗完臉,他去灶房端出銀耳湯,坐在石凳上悠悠閑閑地吃,一口軟糯香甜的銀耳羹下肚,胃舒服很多。
要是沒有隔壁院中傳來的各種噪音,他的心情想必會更好。
“左邊這宅子不是荒廢著的?”柏辰問,“怎的一大早就開始吵鬧?“
冰兒道:“我出去買菜的時候見到有許多人進進出出,其中還有石匠與木匠,大概是有貴人買了院子,想要重新修葺罷?”
“所以什凶宅都是無稽之談,這不還是有人買了?”柏辰喝下最後一口銀耳羹,“世上本無鬼,庸人自擾之。”
“可不是,咱們右邊這個宅子不也有人住著,還是個姑娘呢,人家也好好的呢。”
柏辰好奇道:“我們昨日才搬進來,你就已經知道右邊院子住著誰啦?”
簡直不得不佩服冰兒探聽信息的八卦能力。
“嘿嘿。”冰兒憨厚一笑,“我出門的時候正好右邊院子的婆子也出門買菜,就與她一道了。她她與一個丫鬟伺候著一個姑娘,宅子就住他們三個人。”
“主子是姑娘?”柏辰疑惑道,“沒有男主人?“
冰兒點頭,“如果有男主人,婆子就不該稱呼姑娘,該稱呼夫人了吧。”
“也對。”柏辰心想也許是哪個權貴偷摸養在外麵的外室,不能暴露,下人便不稱呼夫人,叫姑娘。
這種情況據在上流社會並不算少見,那些人有妻有妾不算,還要瞞著家中的家眷養外室,精力簡直旺盛得可怕,完全是柏辰無法理解的領域。
恰恰柏辰他們這個地方因為有凶宅,大白都沒什人,非常“隱蔽安全”。
堪稱金屋藏嬌的絕佳地點。
吃過銀耳羹,休息了一陣,朝霞也金燦燦地露出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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