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柏辰的家門口。
柏辰下了車, 還沒等蕭凜下車, 他便回頭道:“那我就進去了, 色已晚,你也回去休息吧。”
罷沒等蕭凜做出反應就跨進了院門, 做出了要關門的動作。
蕭凜有些犯嘀咕,他還想進去聊聊的,怎連車都不讓他下了。
但看著柏辰疲憊的麵容, 他又不忍心再打擾他,便道:“那……你好好休息。”
“嗯,路上心。”柏辰禮貌地點點頭, 隨即關上了門。
蕭凜看著黑漆漆的院門, 愣了一會兒, 這才對馬夫道:“回府。”
……
馬車的聲響慢慢遠去,門後的柏辰揉了揉太陽穴,走到了石桌前坐下。
腦子本就昏昏脹脹,現在更加困惑和疲憊了。
“少爺, 世子爺今兒個又去衙門接您了?”冰兒端著水盆過來,“您先洗把臉,我再給您端吃的過來。”
“嗯。”柏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隻管洗臉洗手, “如意呢?”
“他劈了一下午柴, 好像困得撐不住了, 我就讓他去睡了。”冰兒道。
清涼的井水讓混沌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 柏辰這才感到了身體的饑餓。
冰兒端來了飯菜, 都是他喜歡的菜式,玉米蝦仁,紅燒排和一個素炒青菜。
主食是香噴噴的雜糧粥。
美食是治愈心情的最大良方,吃了幾塊排骨,又喝了半碗熱騰騰的雜糧粥,胃與腦子似乎都舒服了很多。
“世子爺怎不進來呀?”冰兒坐在一旁,好奇道,“我還以為他也要吃點,還多熬了些粥呢。”
……柏辰感覺自己的頭瞬間又疼了起來,能讓人好好吃頓飯。
“這晚了,人家也要回去休息。”柏辰放下筷子,“再,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沒必要整在一起。”
冰兒想了想道:“可他以前經常來吃晚飯啊?為啥今不來了?”
“……”柏辰無語,“你有見到薑公子他們經常過來?”
“沒有。”冰兒搖頭,“但是世子爺跟薑公子是不同的。”
柏辰抬頭:“有什不同,不都是我的好朋友?”
“不一樣。”冰兒仔細琢磨了一陣,“我覺得世子爺不是把您當朋友的。”
柏辰:“你這是何意?”
“我覺得他把您當夫人疼的。”冰兒一本正經道。
……柏辰嘴那半口稀粥差點沒噴出來。
“行了,別了。我看你是不想我把飯吃完了。”
“那您吃著,我先去收拾下灶房,您吃完我去洗碗。”冰兒似乎也發現自家少爺不大開心,不再惹他煩,悄悄走開。
柏辰吃完粥,放下碗筷,準備休息一下。
……
樹梢頭的月亮,就像個姑娘,含羞帶怯地露出半張臉,灑下朦朧又美麗的光線。
如此美好的月夜,卻讓人頭疼鬱結。
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自詡感覺敏銳,觀察力強,竟然還不如冰兒這個整呆在家中的丫頭。
要不是今晚蕭凜的那一係列動作,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往那個方向思考。
蕭凜的手拂過他臉龐的時候,他的內心震驚到無以複加,繼而完全懵逼。
不是好的朋友?他這是在做什?魔怔了?
蕭凜這一舉動,將他的思緒完全打亂,亂成一團,毫無頭緒。
作為朋友,他的這一舉動已經過了界,但蕭凜平時的反應與行為都很正常,完全不會過火,一切都恰如其分,不會讓他感到不舒服。
所以,柏辰非常困惑,困惑到不知用什態度去對待蕭凜。
直到冰兒的那句話,猶如降一道驚雷,將他劈了個正著。
蕭凜,把他,當老婆,疼?
這簡直是太荒謬了,荒謬得突破了他的認知。
在他的認知,他與蕭凜壓根就是兩道平行線,可以齊頭並進,可以肝膽相照,卻不會相交。
而且他與蕭凜認識也一年多了,他覺得自己對他也具有一定的了解。
蕭凜這樣高眼光的人,喜歡的應當都是完美遙遠的東西,他明顯不在這一範疇。
而蕭凜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可以,他們互相都不是對方的那杯茶。
但冰兒的話又似乎有點道理,柏辰想到上輩子隊的隊友追對象的時候,也是麵麵俱到,萬事都很妥帖,聯想起蕭凜的種種舉動,的確是已經超過了朋友之間的關心程度。
他上輩子那多朋友,沒人會將事情做得如此周到,包括那個人。
這輩子雖朋友不多,但他們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想來也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友誼哪會這樣粘膩,都是清清爽爽,不拘節的。
可蕭凜看上去很正常,柏辰也沒感覺到他對自己有意思,那他為什要摸他的臉?
這不是相矛盾了?
不想還好,越想他就越頭疼了。
他隻想跟他做個朋友,好好生活努力工作而已,怎突然出現如此令人窒息的操作?
這簡直要逼死他這個理性派了。
……
第二日清晨,色還有些發黑,半空中的殘月也未隱去,蕭凜便照例來到了柏辰的院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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