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不會比粗漢好看到哪去，這下麻煩了，眉頭緊鎖看了看身旁的關銘，他也看了看我。

    我忍著緊縛心髒的恐懼感，大喊一聲，“殺啊！”，握緊扳手迎上去。最前麵一個穿護士服的怪物首當其衝被我砸中頭部，它的臉馬上變形，腦袋傳來骨頭碎裂的響聲，動作戛然而止，垂塌在我身上。

    旁邊關銘用螺絲刀捅進一個穿白大褂的怪物的太陽穴，再抽出來，夾帶著血。怪物隨即也軟趴下來。他高喊著躲在停止動作怪物的胸前以怪物身體為掩體奮力往前推，把麵前的怪物逼得後退。我像關銘一樣，抓住“護士”往前推。

    “護士”後麵的怪物越來越多，四麵八方向我抓來，我漸漸體力不支，左閃右躲。關銘自身難保，一人難扛數敵，我們開始被逼得節節敗退。

    此刻在大堂等候多時的文和劉寧因聽到聲響趕到，突襲怪物的後方，“打它們的頭！”關銘大喊。大家幹掉了七，八個怪物左右，我們四人合力將急診部不斷湧出來的怪物前麵幾個往推倒，後麵的也悉數跌到，爭取到一點時間和空間，刻不容緩拔腿就跑。

    粗漢還佇立在原地，“蠢貨！跟上啊。”我回頭向他吼道。

    昏暗空蕩的醫院響起不協調的急速喘氣聲，踩扁地上雜物的響聲，背包的工具因上下顛簸相互撞擊發出的金屬聲，除此之外，我還聽到自己胸口怵怵的心跳聲。背後殺氣騰騰的怪物緊追而來。我不知它們數量有多少，吼叫聲，腳步聲不絕於耳，縈繞我們的神經。

    通過醫院大堂，跑進右側走廊，不知通往哪的方向也傳來怪物低沉的吼叫。

    與進來時安寧的景象相比此刻簡直不像真的！劉寧先一步上前打開通往樓梯間的門，待最後一人進入，關銘和劉寧迅速把門合上，力度大得夾斷了兩隻伸進來的手，掉在地上，血濺在花和牆壁上。我扭上門把的鎖，門外傳來雨點般密集的拍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聲。

    我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好險，差點就真的被手撕魷魚了。

    樓道隻有上下兩條路，往下停車場全是它們在把守著，沒有別的選擇，隻能向上走了。

    關銘和劉寧用最後一捆繩子，在門把與樓梯扶杆之間綁緊。完後，我們沿著並不寬闊的疏散樓梯來到二樓。

    二樓樓梯平台隻有一堵草綠色的門，門旁貼著一張緊急逃生示意圖和一張開放二胎的宣傳海報，牆角擺著一盆綠色植物。我拉了拉門把手，但門並沒有因此開啟。

    “門上鎖了？”劉寧打著手電筒低聲問。我點了點頭：“再往上看看吧。”

    我扶著樓梯扶手杆來到三樓，門還是鎖著的。直到六樓，門全是鎖著的。我頹然坐下，喘著氣，汗水不知何時已浸濕背脊。其他人也放下背包，粗漢喘著粗氣，包紮肩膀的白布條已染紅過半，倚著牆壁坐下，頭聳拉在胸前。

    “還有兩層，要是都是鎖閉的，我們就全被困在這了。”我有點犯愁，聲音幽幽地在樓道發散，回響。

    “阿根，這樣子可不像你，即使門鎖著，我們也可以用某種方法打開。”在這種情況下，關銘竟然還這樂觀，我有點欣慰。

    “某種方法？”劉寧一邊問一邊熄掉手電筒燈光，周圍頓時暗下來了。“省點電吧。”

    “你們誰有水？我好渴。”粗漢坐下後，手不停撓包紮傷口布條附近露出的皮膚，他滿頭大汗，頭發能滴出水來，身上的衣服快被浸濕了。

    眾人都沒帶水，粗漢一直咿咿呀呀喊痛喊渴，抱怨他的黴運。

    一旁默不作聲的文眉頭深鎖，心中蒙上烏霾，這種被咬後衍生的現象我們最熟悉不過了。

    “阿根，你讓開我看看。”突然，黑暗中的關銘冒出這一句。

    “哈？”我還在想著怎安撫文的情緒，就被關銘打斷了，我有點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