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的詢問聲中, 成蹠揚起臉一笑, 垂在臉頰兩側的頭發發絲輕散, 嫩白的膚色看得人仿佛要被晃了眼睛。不止是鄭經，其他的工作人員也同樣，誰都沒想到不過一中午沒見，再看成蹠時簡直就如同換了個人。

    眼前的人，仔細看五官, 還是往日那個精致到人間少有的秀美樣子, 可第一眼看上去，整體的氛圍硬是和之前大不相同。

    像是比之前足足了五六歲。

    五六歲……

    成蹠本來不過二十出頭, 再這一，人像是倒退了一個年齡階段, 青春靈動，眼睛一眨麵回蕩的全是透亮的真無邪, 這股神態, 當真和劇本描述的和霍琅相知相愛的少女於秋月如出一轍。

    鄭經將成蹠從頭瞧到腳，總算知道這變化是從何而來。

    許曼莎的明豔在外貌上麵，主要來自於她的朱紅唇色和曲卷長發，許曼莎喜歡豔色，而於秋月今日的服裝是一套素白打底荷葉領羊絨旗袍, 腿上的叉開的不高，露著半截光滑腿，紋路繡著跳水雙魚，手臂上的寬長袖隨風輕擺, 翻動起來像是一朵東倒西歪的嬌俏花。

    服飾本就幹淨，於秋月更是留了一頭黑色長發，點綴不多，隻帶一隻桃花發箍。

    成蹠這個發型，俗稱為黑長直，直男的心頭好，平時能體現出多強的效果，全靠顏值支撐。

    偏偏吧，成蹠的女性顏值在這個圈子打遍下鮮有敵手，在化妝師靈機一動為他修改完畢之後，成蹠成功得到了初戀模式屬性加成。

    別劇本的霍琅，就連鄭經看他，都覺得成蹠像自己大學時候曾經追過的初戀。

    可以是非常霸道了。

    “唔……可以，挺好！就這拍吧，來來來，趕緊準備！”

    看到成蹠的造型效果，鄭經迫不及待想把他框在自己鏡頭，遲到的事情早沒了功夫計較，上午拍錢露失敗，鄭經殷切盼著下午拍成蹠和康陳能來個開門紅。

    “康陳那邊也準備一下。”

    “好。”

    成蹠答應完，還忍不住回頭瞥了康陳兩眼，可後者卻一點不理睬，無比正派的離去了。

    成蹠：“……”

    ？？？

    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並不是突如其來的鬧別扭，而是一場暗潮湧動的私下交鋒，一個想看對方的反應，而另一個無論如何也不給看。

    起成蹠換這個造型，能收到好的視覺效果自然是好事，可在內心深處，最期待的是康陳的反應。

    剛剛和導演麵對麵時，成蹠感覺到康陳在看他，可當成蹠抬頭去尋求對視，康陳卻立刻轉頭，痛快的結束偷窺。

    結果到最後，康陳的第一反應，成蹠根本沒看到！！

    何必呢！被迷住了害羞了什的神情給他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氣！

    成蹠默默不煩悶了幾秒鍾，隨即挎住一旁一位老年群眾演員的手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偽聲道：“爹”

    於秋月和霍琅初遇的這場戲，沒有太多兩個人的交鋒，這一場戲，可以用擦肩而過或者遠遠對視形容。

    於秋月跟和父親一起出現新來商家的開業典禮，被長輩疼愛的大姐真無邪，在人群包圍之中享受著其他人的誇獎，而霍琅就在那圍觀的人群，遠遠瞧見了她。

    這一年的霍琅，還是個在弄堂巷憑借各種手段賺錢求生的笑混混，他衣著素樸，粗麻布的上衣上打著兩塊布丁，染著灰塵的頭頂上扣著不知從何處順來的鴨舌帽，洋氣的帽子和他流氣的外貌顯得十分不搭調。

    鏡頭照在他身上時，他神色如常的順走路邊一個有錢人的錢包，順手揣在自己衣服，同時帽子向上一拉，露出一張年輕又俊俏的臉。

    他嘴角一抹張揚的笑容，仿佛這種事坐起來毫無挑戰度，也仿佛今是個有大生意的好日子，拿下了這第一份財，他還有好多生意可以開張。

    確實，今商家開張，於家老爺子親自來剪彩，在這條街上包圍著的來看熱鬧的，大多都是同行，是他們一向視為大魚的有錢人。

    這多有錢人聚集在這，霍琅哪能不珍惜機會大撈一筆。

    短短幾秒鍾，霍琅便混在了人群中，他的帽簷上染著金色陽光，偶爾露出的眼睛並沒有一個混混該有的不入流和痞氣，看其他人時，眼神流露出的大多都是嘲諷。

    這個時候的霍琅，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快成年，可還沒有成年。

    從年齡上，已經三十一歲的康陳演起來應該有些麻煩，但鄭經在鏡頭看到的霍琅，卻和劇本該有的霍琅並無違和感。

    演員在外貌的保養上向來都極重視，他不知道平日康陳有沒有在這方麵花過功夫，可從視覺效果上看，康陳一點都不像是三十出頭的男人。

    這個息影兩年的男人看起來正年輕俊朗，鴨舌帽下壓著的頭發散亂，些許的化妝更是試他和成蹠得了一個共同的效果：減齡。

    這種同時縮年齡的同框，使鄭經比之前更加期待。

    於老爺子和新來商家寒暄了幾句，在眾人的鼓掌聲中結束剪彩，有人問起他身旁的少女，老爺子便把成蹠向前輕拉，如同展示寶物一般驕傲道：“我家的丫頭，叫秋月，平時都快被我寵壞了，今帶她出來見見世麵。”

    於秋月在鏡頭前的初次正臉亮相，用其靈動的美貌征服全場，少女的一側頭一微笑，不用鄭經做手勢，周圍的群演已經自發發出了一陣低呼聲。

    “誒呦，真漂亮。”

    “真是好看。”

    於老爺子笑道：“過獎了，不懂事的丫頭罷了。”